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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家园破灭景象在《饥饿的口袋》中也清晰可见,剧作家麦弋女士因为离婚而把她的现实之家改造成了一座“空洞之宅”
。
女友的同住和男友的短暂回归不但未能给她丝毫“家”
的回忆,相反却从他们的双重背叛中再次体味了“家园”
人去楼空后的凄凉与辛酸。
而与“现实家园”
的失落相对应,对“精神家园”
流逝的悲悼也是陈染小说的一个重要主题层面。
对于现代人来说,“无家可归”
的生存焦虑既根源于现实之家的破败,同时又更来源于内心和精神上的无助与无奈。
而根本上说,现代人的生存困境和绝望心绪的突出表征就是精神之家的无处着落和无从寻觅。
陈染的小说某种意义上正是在对主人公们精神之家流逝后的幻灭、痛楚、绝望、焦灼等等心态的解剖、呈示中逼进了横亘在人类面前的这道永恒的生存难题。
活跃在陈染小说中的生命都是那些精神之家的弃儿和放逐者。
他们以自己决绝甚至变态的方式对抗着世界、对抗着他人,也对抗着自我。
《归,来路》中的“我”
一方面固然因现实之家的丧失而有着在姐姐家做寄寓者的现实痛苦,另一方面更有着对于精神家园的焦虑和困惑。
她对于孤独的偏爱、对于回忆及怪想的执迷、对于世俗生活的厌倦都是寻找精神家园之旅受阻后茫然失落心态的一种典型表征。
《空的窗》中失去老伴的退休教师和失去光明与恋人的“我”
都处在一种对“精神之家”
的寻找与祈求之中。
老教师对于送死信的虔诚,一方面是他抵抗孤独和绝望的精神良药,另一方面也是他试图在现实之家的废墟上重建精神之家的生存梦想的一种实现。
而盲人少女“我”
在失去光明远离现世沉入彻底的黑暗之后却反而获得了生命的澄明与敞亮,在她没有失明之前所无法找寻的“生命与光亮”
在她成为盲人之后一下子就照彻了她的心灵,以致她每天清晨都能矗立窗前眺望“太阳的升起”
;《塔巴老人》中的塔巴和黑丫虽然是两代无家的孤独者,但在“尼姑庵”
内她们的交流与相通又何尝没有为她们构筑起暂时的“精神之家”
呢?在此意义上,我们似乎能对陈染小说主人公的“尼姑庵情结”
和向往“幽僻之所”
的怪癖获得一种精神理解。
一方面,对于“尼姑庵”
以及各种“幽僻之所”
的崇拜和呵护是他们悲剧性地失去现实之家后一种无奈的生存选择;另一方面,这种举措又是他们试图超越世俗生存重建精神家园的主动而决绝的生命姿态的一种生动写照。
而毫无疑问,陈染对这样一种精神努力是充满感动和敬意的。
其三,失语之痛。
第三章生存之痛的体验与书写(3)
然而,在我看来,不管是孤独之痛还是家园之痛,其本质仍是一种语言之痛。
对于世界、对于“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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