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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仲九看了下，点了两碗香菇豆腐的。
明芝愣了下，徐仲九问道，&ldo;还有青菜豆腐的，要换吗？&rdo;
明芝摇头，&ldo;这个就好。
&rdo;不过，他怎么知道她在吃素？
&ldo;上次在鸿运楼，我看你吃的都是蔬菜，牡丹花会那次又是。
&rdo;徐仲九笑道，&ldo;以你的身体应该多吃点荤菜，但我想你必定有自己的缘故。
&rdo;他拖长声音，调皮地说，&ldo;所以-不劝你。
&rdo;
旧年新春明芝在望海寺许愿，求婚事遂心，要吃一年素，因怕别人发现，故尔是随缘素。
不拘桌上有什么菜，自己拣素的吃。
季家人多，开饭时一大桌，三四个月里只有徐仲九一个人发现了。
馄饨虽是素馅，店里调味手艺不错，热腾腾地吃下去也颇为美味。
徐仲九话不多，光问明芝可有兴趣再去靶场玩，见她不反对便自作主张定了明天演讲完就去。
元福桥离季家所住的状元里甚近，目送明芝缓缓而去，徐仲九才回办公室。
他在梅城无亲无故，和沈凤书一般住在县政府里。
明芝到家，先去老太太那问安。
还在前堂，她听见友芝的声音，&ldo;奶奶，不管是不是真的，叫大表哥来问个清楚，不然不是误了二姐的终身？&rdo;明芝心头狂跳，不由自主前后望了望，里面说得热闹，下人们大概都去准备晚饭，外头没什么人在。
她放轻脚步，悄悄走到窗下。
那里有海棠和石榴挡着，有人来一时也发现不了她。
只听季太太带着几分不耐烦呵斥，&ldo;大人面前有你说话的份吗？让你上学，读书读得连礼都不懂了？&rdo;友芝虽然仍忿忿不平，声音却低了许多，&ldo;这些记者混账得很，明赞大表哥英雄，暗里却讽刺他……&rdo;话没说完，像是觉得不妥，硬吞了回去。
当着老太太的面，季太太不便大发雷霆，气得直笑，&ldo;我家的女孩子们姐妹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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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说了友芝两句。
见风就是雨，如何拿外头的混账话来问长辈。
友芝被说得抬不起头，毕竟不敢反驳。
接下来她们没再提及此事，转为聊花会时来的上海客人。
明芝生怕露相，深呼吸了几下才进去，笑盈盈地叫道，&ldo;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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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明芝拿出当天日报，轶闻一栏言道&ldo;松江人沈凤书&rdo;曾任国民革命军团长，在北上之役身先士卒，重伤后才弃武从文。
全文前面用极褒赞之辞，末尾才轻轻几笔，借沪上名医之口说男性下身受伤不但耽搁子息，还将造成性格变化。
这话明说沈凤书的怪戾所来有因，暗讽他身体残缺。
一个个字争先恐后跳进明芝眼里，她闭上眼定了定神再看，还是不行。
她压低了声音，慢腾腾地挨个字读出来，总算这些字才老老实实进了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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