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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春联去。”
宋瑜想接过宋怀晟手里的东西被宋怀晟避过了，“去买你们的，我自己提回去。”
回头看的时候宋瑜和唐身上都穿着一件红色的羽绒服，这是方平给两个人买的，宋瑜之前嚷嚷着打死也不穿这么土的颜色，今天倒是穿上了，两个人站在一起看上去真跟亲兄弟一样。
他笑了笑，“宋瑜，一会儿带着弟弟去超市买点过年吃的零食，再不去超市就要被搬空了你们就买不上了。”
“知道啦。”
一出胡同，吴叔就从饭馆里走了出来，“这哥俩穿得真喜庆，干嘛去？”
唐笑着应道，“我们买春联去。”
“唐，明天我们就关门回老家过年了，待会回来的时候带几个包子回去。”
唐笑着点点头，宋瑜不满道，“我呢？”
吴叔冷哼一声，“不给你吃，你那嘴刁得和什么也是的，上回嫌我们家韭菜包子难吃的是谁？”
说完吴叔叔就进去了，宋瑜一大早出门就遭受这种区别对待被气笑了，“那玩意儿是真不好吃啊，这叔叔怎么一大把年纪了学会记仇了。”
走了一段路宋瑜看唐从出门就没什么兴致，想起小时候的趣事逗他笑道，“我给你说吴叔叔打小就不喜欢我和妹儿，刚来七百始那年我们还小把他们家狗的胡子剪了，吴叔叔抱着狗追了我们五条胡同”
确实挺欠打的也没多好笑，但唐只要想想那个场景，放到宋瑜身上就怎么想怎么好笑。
宋瑜的调皮是被方平从小管制的，要不是方平严苛照宋怀晟那种纵容法，宋瑜指不定闯多少祸。
走到一处卖炮仗的地方唐顿住脚步，记忆里最后一次放烟花在七八岁的时候，那时候唐建业为了把自己留在他跟前过年，就会在院子里堆一个篝火，然后在除夕夜带着他在院子里放烟花，一年也就那么一天唐建业真有点父亲的样子。
唐那时候大概太缺爱了，唐建业用一点小心思他就能觉出来幸福，现在回想起来他略一施恩自己就屁颠屁颠跟在身后的样子，真好笑。
大概没来及掩饰，宋瑜一抬眼就看见唐的神色一点点变得难看，唐这几天不太对劲宋瑜不是看不出来，这样说起来其实很早之前他就能一眼看出唐情绪的变化，只是那时候他懒怠过分关注刻意忽视了。
其实他大多数的时候都没什么表情，很难从脸上看得出他到底在想什么，但宋瑜发现只要他盯着某一处发呆眼睛里面都无神的时候，那一定是不太高兴。
他见过唐唯一一次把情绪放在脸上，就是那天晚上。
唐直觉自己做错了事跪在地上看他的时候，宋瑜才发现人那方寸大的面容上竟然能同时显露那么多的情绪，惊恐，绝望，悔恨，自责，这么多的情绪里唐独独没有宣淫后的快感。
要是贪恋他的身体贪恋鱼水之欢，宋瑜都能下定决心和唐再也不见，偏偏他透过那双眼睛看得更清楚的是，唐在害怕。
什么天大的错，怎么就至于怕成那样他想扶起唐告诉他别怕，可最后连自己都开始害怕了，因为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唐要真的对他用情了，不回应辜负他，要是回应就是拉着他一起冲破伦理道德，伤人伤己。
从头至尾，他竟然都没觉得唐做错了什么。
后来每次想起唐那个眼神，狠得下来的心就变软了。
那天方平打电话说唐误听了她的气话，跟她说，姑姑，你别把我送回去行吗？我不能回去宋瑜整夜脑子里反反复复都在重复着这一句话，自己坐在楼梯间里吹了半夜的风都没办法忘记那个声音。
秦淑容从来没打算接他来北京，唐何尝不是拿着后半辈子做赌注去赌秦淑容会不会心软。
母子到这一步，输赢都不算是个好结果。
他还没想好怎么对唐，他就忽然找来了学校，数九寒天在那里等了一个多小时，宋瑜看着那张冻得通红的脸连一句重话都说不出口，反而在想自己根深蒂固十多年的想法，不可撼动的伦理道德，会不会也是错的现在想想，他是不愿意看到唐拿着倾家的赌注反而输了。
怎么能说不曾动过心呢“哥，能买一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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