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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还没放到耳边，唐建业的声音在低质的小灵通里显得刺耳，“唐，北京过得太舒服就不把你老子当回事了是吧？”
唐建业真挺有本事的，就这么一句话，就能把唐从北京就拉回了小县城，就能让唐想起前多少年过得日复一日没有休止又出不了头的日子。
“没有，前两天在忙。”
那边冷哼一声，“我知道，你姥姥死了你去披麻戴孝了对吧？”
“嗯。”
唐冷冷应了一声，“舅舅身体不好。”
“你真贱呐唐。”
唐建业恶狠狠地骂了一句，就像蛇吐信子一样让人身上一阵恶寒，“你算个什么东西啊你去给人家披麻戴孝？你姥姥活着的时候连你这个外孙都不认，你咋这么贱呢？”
唐等他骂够了才开口，“还有事吗？”
唐建业最讨厌的就是唐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唐你是不是当你爸是死的啊？你有功夫给人家上赶着送终，你没功夫回家看看你老子是不是？大过年的你不回来死外面干什么？”
唐咽了咽口水，这是个毛病，只要听见唐建业的声音他就紧张得想吐，“就准备回去了”
唐听见楼下传来方平训斥宋怀晟的声音，听起来应该是嫌宋怀晟把肉馅切得太碎了，唐冷声道，“你要让我回去过年，我一定回去。
爸，你这半年挣下钱了吗，我不在我妈这里过年她不一定肯给我交学费，你有钱给我吗？”
唐建业一听这话果然转了话锋，“我哪他妈有钱，问你妈要。”
刚说完唐建业反应过来唐是故意这么说的，两个人在这个上面斗智太久，时间一长唐建业脑子再不灵光也能发现写端倪，他冷笑一声语气更加恶劣，“唐，你别跟我来这套，你妈要不给你掏学费你就滚回来别念了。”
“不对，你明天就回来，老子要是明天见不了你人，你就等着我去找你。”
这一招骗得过唐建业一次，不可能次次都管用，唐发现除此以外他竟然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爸，你让我安安稳稳在这里把学上完行吗？”
唐语气渐渐没有情绪，“你要是让我上不成这个学，咱们俩后半辈子就都别想好过了”
唐建业许久没说话，过了片刻才阴森森地笑了起来，每一个字都舔血啃骨，“唐，你是不是外面有男人了？”
忽然头晕目眩，一句话刺激得唐生理性的反胃，莫名其妙的恐惧感让他猛地扔了手里面的手机，扶着墙干呕了几声，什么也没吐出来眼角被逼出了两滴泪，眼前感觉黑蒙蒙的一片，有那么几秒唐感觉陷在里面出不来了。
他笃定唐建业来不了，他根本就没有买车票的钱，就算来了他不说，北京城这么大唐建业下辈子也别想找到他。
心里这样暗示自己，唐还是紧张得难受，盯着窗户手心里额头上都是冷汗。
就半年了，撑过这半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对吗？“唐！”
听到宋瑜在楼下喊他，阴霾渐渐散开，唐打开窗户看见宋瑜已经穿好羽绒服在楼下冲他招手，“走着，哥带你买对联去！”
唐在楼上愣愣地看着他，总以为靠着心里面有宋瑜就一定能撑得过冬去春来，一定等得到柳暗花明，但唐看着他有些却步了。
该满足的时候人总格外贪心，该放纵的时候又开始畏手畏脚，前面有路吗宋瑜，要真有路为什么每一步都行得这么艰难，为什么心里有你却还是觉得日子好难过七百始出去一条街都是卖春联的，人来人往热闹得不得了。
刚出门就碰见宋怀晟从市场回来，提了一大包的肉和菜，见到两个人问道，“你们干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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