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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仔细觑着慕少倾苍白如雪的脸色，面带微笑地问，&ldo;少倾，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他能知道我的事，却对你的事一无所知?或者，他就是想要瞒着你?&rdo;
韩森也问过他同样的问题。
慕少倾的喉咙不由自主地动了一下，嘴唇有些发干，&ldo;珊姐，护送你的车应该已经到了门口，我帮您去拿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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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好，&rdo;程惠珊见他避而不谈，无所谓地一笑，&ldo;少倾，我跟你妈妈也算相识一场，你其实也可以叫我一声珊姨。
&rdo;
慕少倾眼神干干净净，像是能反光，但没人能知道能反光的镜面背后，到底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ldo;珊姨。
&rdo;
程惠珊自己提议的事，却在听到慕少倾喊了一声之后，眼睛里倏地蒙上了一层水汽。
二十多年前，两个涉世未深、同样被生活所逼的女孩，在朗朗乾坤下，走上了一条暗无天日的不归之路。
二十多年后，一个早已香消玉损，灵魂不复;另一个孑然一身，仍在踽踽独行。
程惠珊从莫名涌动的伤感里退出来，掩饰地笑了一下，&ldo;年纪大的人，就是容易多愁善感，你别见笑。
&rdo;
她轻按了一下眼角，问道，&ldo;你不打算跟我一样，离开国内，找个安静祥和的地方过日子吗?&rdo;
慕少倾脸色微变。
程惠珊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一声&ldo;珊姨&rdo;的缘故，突然间就对慕少倾收起了原先的敌意。
她微笑着问，&ldo;珊姨也算是见过些世面、经受过风雨的人，你不说，难道我还一点也猜不到吗?&rdo;
&ldo;……我不想再像一只躲在&lso;阴沟里的老鼠&rso;那样活着。
&rdo;慕少倾突然轻声说。
程惠珊愣了一下，说道，&ldo;那你跟我一样换个身份，不一样也能生活在阳光底下吗?&rdo;
慕少倾摇了摇头，露出一个带点孩子气的温暖笑容，&ldo;这个名字是我妈留给我的最后一样东西，我不想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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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一会儿，程惠珊重重地叹了口气，&ldo;你啊，真是跟你妈一样固执，她当初要是拿了钱把你乖乖交给萧远腾，也就不会……&rdo;
&ldo;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你们四个里，就你最重感情，心思还重，可是现如今这个世道，&ldo;重感情&rdo;可算不上什么优点啊，在意的人或事太多、提得起却又放不下，久而久之，这些全都会成为你的前行的负担，总有一天会拖累、甚至拖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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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惠珊似乎是想去抓他的手，但半途而废了，她低头似无奈似自嘲了轻轻一笑。
谁知，慕少倾却主动握住了她的手，&ldo;谢谢珊姨的教诲，少倾一定记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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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惠珊忽然失态，眼角滑下了一滴眼泪，被她侧头快速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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