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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神奇而又美好的,丛林、飞雪、落叶、大河、湖泊、松林、星星、云彩,它们都有生命和灵性,与叙事主体阿黄有着源自灵魂深处的沟通与呼应,并作为一种独立的形象参与了小说主题的营构。
即使在“人世”
的社会层面的呈现上,作家也没有让世俗的灰尘完全遮去诗情的光辉。
对放排、月亮节等民间文化风情的捕捉是作家挖掘日常生活背后诗情的一个重要艺术手段。
在这些方面,小说对一幕幕东北民间风俗画的描绘确实很得萧红的神韵。
最后,通灵而凄楚的语言也是小说艺术魅力的一个重要方面。
小说有很强的情感震撼力,这种震撼力既与小说叙事主体———阿黄以及它的主人们的悲惨命运有关,又更直接来自于它的诗意而敏感的抒情性语言。
比如,小说叙述文医生惨死的那段文字,就至情至性有着催人泪下的力量,这里的语言可以说把凄楚的美感和毁灭的诗意表现到了极限。
我抬头望天上的云。
我永远忘不了那天的云彩,好几朵白云连成一片,一朵比一朵大,最大的那朵云像牛,居中的像羊,最小朵的像鹅。
我感觉是牛带着羊,羊又领着鹅在回家。
我想看看它们最终会在哪里消失,就知道它们天上的家在哪个位置了。
正当我观察云彩时,突然听见一声清脆的枪响“砰———”
,我扭头一看,只见水缸举着枪,正对着湖心。
而我的主人,他已经平躺在湖面上了!
他游泳时从来不用这姿势,我猜水缸是把他当野鸭给打中了:我跳下湖,奔向我的主人!
他虽然在漂动,但我知道那是水在推着他动,他的四肢不动了,胸前涌出一汪一汪的血水。
他睁着眼睛,微微张着嘴,好像还想看看天上的白云,还想和谁说点什么似的。
我知道他这是死了,我悲伤极了!
没人看见我的泪水,它们全都落入湖水中了。
我试图把他推上岸,但努力几次都不成功,我就想该回小木屋求助老许。
水缸我是指望不了的,他开过枪后,一直呆呆地坐在湖畔,目光直直地望着湖水。
在这里,情与景、人与物、动与静、描写与叙述全都被笼罩在悲情的语调里,汉语的表意与抒情功能、汉语的特殊的美感无疑被发挥到了极致,真是每个字、每个词、每个句子都惊心动魄、扣人心弦。
这样令人感动的语言境界在中国当代文学中已是很罕见了,但在《穿过云层的晴朗》这部长篇小说中却比比皆是,例如,小说写梅主人死的文字,写狍子、芹菜和十三岁被杀的文字,写白马累死的文字,等等,就都同样是既放射着艺术的光芒,又洋溢着浓得化不开诗情的美文。
在我看来,《穿过云层的晴朗》的语言魅力和语言成就,既是迟子建卓尔不群的语言理想和语言追求的体现,同时也是她非凡的语言功底和语言能力的证明。
更重要的是,对迟子建来说,这样的语言境界似乎也并不是刻意雕琢而成的,仿佛就是一种“日常生活”
,她的语言总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
这就是迟子建,只要她一开口,她的“口语”
就已经是艺术化的了,就已经进入一种“境界”
了。
没办法,这也许就是一个作家的天分吧。
(发表于《当代作家评论》2004年3期)
第六章“符号”
的悲剧(1)
———评艾伟的长篇新作《爱人同志》
尽管从整体上看,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以来新生代作家的长篇小说与苏童、余华等八十年代成名的新潮作家的长篇小说无论在艺术含量、思想含量,还是受社会关注的程度上都不可同日而语。
但是,应该说,曾维浩的《弑父》、东西的《耳光响亮》、红柯的《西去的骑手》、李洱的《花腔》等长篇文本的面世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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