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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光芒照进一堵篱笆墙内,漪涟远离众人,随着风吹来的方向摸索进最偏僻的小院。
这里或许不能称为院子,篱笆倒了一片,压住了杂乱稻草,长年荒废落下了许多枯叶,脚踩上去有碎裂声,牵的人心一抽一抽。
漪涟举灯迷眼瞧,不远处就是一颗苍古大树,枝繁叶茂,沉重的树干前倾,几乎压上了院中仅剩的两间破屋子。
屋墙碎了好几地,门摇摇欲坠挂在边沿,仿佛之间之悬了一根弦,只欠一指力道,便会颓然崩塌。
&ldo;文若,你在吗?&rdo;漪涟呼唤,声哑而轻。
她听见有枯叶的声音,赶紧把灯笼打过去。
隐约看见在破屋子旁边,一个人浑身无力跌靠在墙角,不知死活。
漪涟傻了一下,之前的害怕心慌顿时抛到脑后,懵头就冲过去,&ldo;文若!&rdo;
短短几步,鞋底沾上了三两片枯叶,是被血迹粘上的。
漪涟无心察觉,想扶他,却被尸体般的冰冷吓得缩回手。
在微黄的笼色里,惨白脸色透若纸薄,鲜血看不分明,只见成片成片的乌色染在衣襟、袖口、腰间,全身都有,如同一个个黑窟窿,势要把整个人都吸进去。
&ldo;……文若,你,你听得见我说话吗?&rdo;漪涟重新拾起无力的手,想要温暖他,却反被寒意侵染。
稍微握的用力一点,立马有液体从手腕渗出,她不知道伤口有多深,真怕再用力就要握断了。
柳文若方才昏迷了一阵,听见漪涟的声音,艰难睁开眼,所见是一片漆黑,&ldo;……陆,姑……娘?&rdo;
漪涟抱着一丝希望,回头冲着不远处大喊,&ldo;大夫!人在这里!大夫快来!&rdo;
一群人听见声音,都纷纷往这里赶。
大夫快跑赶到,一摸脉,脉象十分微弱,举灯看眼,意识涣散,瞳孔几乎没有焦距。
他打开药箱,取了两颗药丸给柳文若服下,俯身倾听气息,虚弱无力。
再逐一查了伤口,多不可数,道道触目惊心。
无言好一段,大夫站起身,摇头一叹,回头对李巽作礼,&ldo;王爷,草民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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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还没救,怎么就说不行!&rdo;漪涟听见,抢话吼回去。
大夫为难,再做一礼解释,&ldo;这位公子受刑在先,又决心求死,手腕一刀割得极深,以致失血过多,加之走了这一路,损耗太大,已渐昏迷。
此刻还能留着一口气,全凭其意志支撑,可说是奇迹。
抱歉,草民实在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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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胡说八道!&rdo;漪涟呵斥,情急时突然想起叶离,带着哭腔对李巽请求,&ldo;阿巽,你知不知道先生在哪?快去找先生,他一定有办法。
&rdo;
李巽没想到她的反应如此强烈,意外之余又是心疼,&ldo;阿涟……&rdo;
他看柳文若气息奄奄,心知回天乏术,即便叶离有办法,一时半会又去哪里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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