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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得寻常，语气也寻常，常铮却因此沉默了很久。
从来没有人这样对他，温汤暖水，细致入微。
小饭馆里没几个食客，他们自己找桌子坐下了，店家过了好一会儿才出来招呼，笑吟吟地说实在不好意思，刚才在后面跟家人一起吃饭，没发现前面又来了人。
&ldo;那是我们打扰你了，抱歉。
我们就不点菜了吧?你看看还有什么，随便炒几个菜，再给我们拿……两罐啤酒?&rdo;
最后几个字常铮是看着陶然说的，陶然犹豫了一下：&ldo;你想喝吗?中午刚喝过，我觉得有点腻。
&rdo;
店家笑着插话：&ldo;我家里自己做了米酒，你们尝尝?&rdo;
明明是做生意，居然有了串门的感觉，陶然欣然应下：&ldo;好啊，那就米酒了。
对了菜都别放蒜啊，实在要放也不要蒜末，多谢。
&rdo;
不一会儿，饭菜摆齐，酒也上了，店家交代了一句有事叫他，又闪身缩了回去。
后厨跟他们家里好像是连在一起，棉布缝的简陋门帘后头，依稀是小女孩在看动画片的声音，一家人其乐融融。
他们坐在桌边，听着里面一阵又一阵的笑声传出来，倒真吃出了几分家常菜的宁馨。
或许是气氛太好，笑容太暖，常铮心念一动，挑起了一个连他自己都没想过要聊的话头。
&ldo;我有话想跟你说……你不能笑我，不然我会记仇的。
&rdo;
陶然正专心品一口酒，闻言不禁一笑：&ldo;你说，我听着呢。
&rdo;
常铮深吸了一口气，居然不敢看他，只慢慢地用筷子尖拨弄着碗里的几根蕨菜，一句话说得又低又缓：&ldo;你……是我的第二个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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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嗯，第一个是吴越吟的弟弟，我猜到了。
&rdo;
常铮似是不堪重负，半晌才点了个头：&ldo;是。
我跟他……所有的经历都很不愉快，结束的时候，我觉得很累。
后来好几年我都没动过心思，直到认识你。
&rdo;
这艰涩的对话，既然是当事人选择开始的，就一定有充分的必要性。
出于对过往时间本身的尊重，陶然认真地看着他，一言不发，只等他自己再往下说。
&ldo;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想折腾了。
&rdo;
似叹息，又似许诺，陶然却神奇地听懂了言下之意，一时间心头震动，竟不知自己回一句什么样的话，才能对得起他捧到面前来的深情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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