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辞职，我们结婚，生孩子，用事实证明家庭没成为你工作上的负累。

&rdo;

韩夏沉默，很久才说，&ldo;我没信心。

&rdo;早已有人证明这条路不好走，不是没照顾好家庭就是身心俱疲，或者两头没着落。

人只是人，不是特殊材料制成的。

顾志伟明白她的意思，女性，确实难，选择其中一样的人有福，不必经历进退维谷的挣扎。

要是没有他的出现，可能韩夏会坚定地在一条路走到底。

察觉到顾志伟的情绪变化，韩夏抬头对他笑道，&ldo;我乐意。

&rdo;在每个空隙，突然想到他，然后心里暖洋洋的。

在并肩工作的时候，感谢有个人志同道合，让她不孤单。

她耸耸眉毛，&ldo;是我太贪心，样样都不肯放弃。

&rdo;她用力握紧顾志伟的手，&ldo;别看我不说，白天还蛮……怨气冲天的，其实想想也没什么，世事哪可能按着自己心意来，难免要有所侧重。

&rdo;

看着顾志伟唇角的笑意，韩夏也笑道，&ldo;现在我还没想好，不过我会做出抉择的。

&rdo;

顾志伟把她的手贴在自己嘴边重重吻了下，&ldo;听你的。

&rdo;

话虽这么说，接下来的十几天韩夏反反复复，总是下不了决心。

不过，可能成了习惯，再烦恼也不影响她做好手头的事。

这天雨意绵绵，输煤带又出了点故障，新来的一船煤下得很慢。

按照合同条款，要等全部煤卸下来，由第三方检验公司来现场取样，再按第三方检验报告的大卡数结算货款，韩夏和林恺作为负责人员，只好在煤场等待检验公司来人。

天黑时田以蓁来了，她经常隔三岔五会到现场参与取样，所以和林恺处得也熟了。

林恺吃坏了东西，连跑了几次厕所。

他捂着肚子，&ldo;两位领导大人，煤已经卸好了，只等检验公司来人，我去医务室领点药，不然真的不行了。

这里就麻烦你们看着。

&rdo;

他脸色蜡黄，坚持到这会也不容易，韩夏说，&ldo;你去吧，我们两个在。

&rdo;

林恺走后，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些，韩夏替田以蓁可惜，她脚上那双鞋陷在煤泥里，可以说算报销了，&ldo;下次帮你领双工作鞋，像我脚上这双，鞋底有铁片，比较安全，脏了刷刷掉泥又能穿。

&rdo;

田以蓁笑，&ldo;谁要像你，难看死了。

没了就重买，又不值多少钱。

&rdo;她朝外看了眼，黑压压的什么也看不清，码头和辅助设施都被雨雾掩住了，漫不经心地问，&ldo;最近哪堆煤烧得比较好？&rdo;每天的日报表都会反映煤的实际热量，煤好不好，烧了就知道了。

韩夏指指取料口旁边的两堆，&ldo;那些还行，其中有堆是洪雪峰那边供应的，他做生意还算老实。

&rdo;黑暗中她看不清田以蓁的表情，光听见对方轻声说，&ldo;生意人哪有特别老实的，还不是好好坏坏掺着卖，不然亏大了本哪还会做下回生意。

&rdo;

&ldo;那倒也是。

&rdo;韩夏随口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