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嫣仰头看看慕杨氏，又转头看看慕芷端，低着头玩弄着两只小手指头，轻声问道：&ldo;我也喜欢娘亲……那舅母和娘亲也一同住吗？&rdo;

姑嫂二人相视而笑。

不过三岁多的孩子，心思就如此细腻，还懂得如何取悦人了。

慕芷端心中倒是有点不安，嫂嫂向来注重侄儿学识，这般允诺怕是会让嫣儿成日翘首以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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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在脑海中浮现，楚嫣也不知，为何那一幕仍那般清晰。

那之后，崇哥哥的确是有了假便跑来找她玩耍，只是……

&ldo;喜儿姐姐，你见过慕夫人吗？&rdo;鹊儿问。

她们一左一右扶着楚嫣走在回廊，正往阁楼的方向去。

喜儿摇着头：&ldo;没有。

我只听闻，慕夫人对崇表少爷格外严厉，不知为人如何。

小姐，你记得吗？&rdo;

楚嫣没有回答，只当没有听见。

记得？记忆做得了数吗？这世上她看得最透的便是人情淡薄了，娘亲逝后，真真应了那句&ldo;人走茶凉&rdo;‐‐那个允诺着邀她一同住的舅母就再也没在楚府出现过了，哪怕是知道她在楚府过得并不自在，也未曾再有一声关切。

如今，又因何想起她这个外甥女来了？

&ldo;无论如何，她也是位中郎将夫人、表少爷的亲娘，你我不要多言。

&rdo;喜儿吩咐。

鹊儿&ldo;哦&rdo;了一声。

两个人都有些忐忑，脚步也急了起来，几乎要把楚嫣提起来走了。

&ldo;嫣儿！

&rdo;

闺房门是大开的，楚嫣这才进了房，耳边便传来一声慕杨氏熟悉的叫唤。

楚嫣缓缓抬头，眸子里印进一个不太陌生的面孔。

十余年来，岁月没有让慕杨氏的面容有太多变化，额上唯添并不明显的两、三道细纹。

慕杨氏迎上来，喜儿鹊儿识趣地放开手往后退去，站好。

随后看着眼前这个气质优雅的将军夫人轻轻牵起楚嫣的手，柔声说道：&ldo;几年不见，嫣儿长大了，舅母就说，你定然是个大美人的！

&rdo;

没有久违不见的热泪盈眶，反倒是一如往日的亲和……楚嫣把僵硬的身躯放松了。

本以为，看到舅母就会想起当年她与娘亲其乐融融的情形，自己会忍不住泪眼婆娑，想来并不会的。

见楚嫣呆立不动，慕杨氏有点吃惊。

虽说楚嫣确实长得貌若天仙，听慕崇说她耳力不好，却不知居然如此严重，连她这么靠近说话也未有所反应。

喜儿连忙走上前两步，说道：&ldo;奴婢喜儿，见过慕夫人。

我家小姐耳力不好，您可能要大声些。

&rdo;

慕杨氏点头，表示知道了。

她仍是亲切地挽着楚嫣，并肩走到贵妃椅齐齐坐下。

&ldo;嫣儿可还记得舅母？&rdo;慕杨氏稍稍大声，又亲自动手解开楚嫣系在颈下的白裘带子。

喜儿忙走来接过白裘去挂好。

楚嫣终于抬眼看慕杨氏，并点了点头，表示她听见了，也记得的。

&ldo;你舅父忙于公事，我操持家中大小繁杂事务，这几年都未来看你，很是惭愧，你是否怪舅母？&rdo;慕杨氏垂着头，一副懊恼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