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山放松一下面部肌肉，刚要说什么，桔梗又端菜上来了，她说：&ldo;你们俩还没打起来呀?&rdo;说得两人先是一惊，随后，就都乐了。

2秋英罢工

陈刚说：&ldo;老高，咱是一同出生入死的老战友，你给我说实话，上头让我当这个司令，你心里就服气?&rdo;

高大山笑说：&ldo;我服气!哈哈!&rdo;

陈刚说：&ldo;老高，你又假笑!我问你话呢，真服气还是假服气!&rdo;

这一次，高大山哑了，半晌后告诉陈刚，说：&ldo;当然是假服气啦!&rdo;

陈刚这回也哈哈大笑了，他说：&ldo;好，老高，今天来到三团，我听你说了头一句实话!假服气也是服气，我就不明白了，你为啥就服气了呢?&rdo;

高大山说：&ldo;因为我要我自己服气。

因为我不服气也不行了，上级已经任命了你!我让自己装出个服气的样子，是要让自己过好这一关!&rdo;

陈刚说：&ldo;好，到底说实话。

这才是高大山!说吧，为啥我当司令，你就不服气!我为啥就不能当这个司令!&rdo;

高大山说：&ldo;因为你不行!有我高大山在这儿，你根本就不行!咱们在战场上比试了那么多年，你根本就不行嘛!&rdo;

陈刚说：&ldo;胡说!我哪一回输给你高大山了!还有我们连战连胜营!为啥上级命名我们叫连战连胜营?&rdo;陈刚说着拍起了桌子，大叫道：&ldo;那是因为从不打败仗!总是打胜仗!&rdo;

高大山不拍桌子，但呼地站了起来，忽然想起什么，随即又坐了回去，脸上笑了笑，又喝了一杯下去。

&ldo;那是!你说得对!陈司令员，请接着喝!我们接着喝。

&rdo;

陈刚不喝了。

&ldo;高大山，你又假笑了!你又在欺骗你的战友和同志!你这么干可不对呀老高!我不高兴。

&rdo;

高大山慢慢地就站了起来，拉起陈刚的手，直直地往外走，一直走到烈士的墓前。

陈刚已经喝多了，喝醉了眼了。

&ldo;这里是哪里?……这是……&rdo;

&ldo;老陈，这里躺着的就是林军医的爱人王大安王军医，那边是当初为了给全团弄一车白菜牺牲的小丁班长。

你问我为啥服了气，就是因为他们!看到他们躺在这儿我心里就难受!你当司令员我服气?我干吗服气?我要是服气才怪呢!可是一想想他们，我还能不服气吗?我们是谁?我们是边防军人，我高大山的名字毛主席都知道，朱总司令当年亲自给我敬过酒!站在这些牺牲的人面前，我还有啥资格不服气!朱总司令当初告诉我，要我一辈子留在部队里保卫国家的边境线，我今天就站在国家的边境线上，我就在这里守卫着它，我高大山还有啥不服气的!&rdo;

他眼里涌出愤怒的泪花，谁都看出，他心里还是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