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匆忙换好衣服的缘故，惜翠没来得及擦头发，湿漉漉的黑发垂在肩头，泅湿了双肩，几乎透出了肌肤，隔着布料也能隐约瞧见肩头晃眼的白。

&ldo;有吗？&rdo;惜翠不动声色地问。

卫檀生看了她一会儿。

惜翠镇静回望。

他收回了视线，微笑道，&ldo;许是我看错了罢。

&rdo;

惜翠看他手上拿着一卷经。

察觉到惜翠的视线，他微笑道，&ldo;这是我曾经抄过的经文。

&rdo;

惜翠接了过来，翻了一翻，字迹遒劲秀美，灵动风流。

&ldo;确实是好字。

&rdo;惜翠问，&ldo;小师父能否借我一阅？&rdo;

卫檀生应允。

这一次他讲经的时候，惜翠听得很认真，微撑着下巴，大马金刀地坐着，凌乱的发丝紧贴着额际，墨眉下目光如炬。

但从神情与动作来看，看不出丝毫女气。

尤其是神情分外认真，没一丝慌乱和掩饰的意图。

口中虽说着经，卫檀生的目光却好几次落在她身上，又移开。

惜翠：表面稳如泰山，实际内心慌得一匹。

卫檀生的态度让她捉摸不透。

说他看出来了，可他表现得却不像看出来的样子。

说他没看出来，但是他看她的目光好像总有几分审视的意味。

不管怎么说，惜翠现在还不想这么快就暴露自己的真实性别。

只能演戏了。

看谁演技最自然。

今天要讲的经很快便讲完了，卫檀生难得没着急离开。

&ldo;明天寺中有些事，恕我不能为施主说法了，望施主莫要见怪。

&rdo;

惜翠：&ldo;小师父明天有事就去忙自己的事吧，离婆婆寿辰尚有些日子，不着急。

&rdo;

&ldo;冒昧问一句，小师父明天要去做什么事？&rdo;

卫檀生勾唇，轻描淡写地吐出两个字，&ldo;挑粪。

&rdo;

&ldo;？&rdo;

惜翠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ldo;挑粪？&rdo;

卫檀生解释：&ldo;粪缸已满了，田里的菜也要施肥，明日正轮到我挑粪。

&rdo;

&ldo;高施主好像很惊讶？&rdo;卫檀生，&ldo;每到农忙时节，上至住持下至我们这些普通僧众，都要锄草挑粪，自耕自种，自食其力。

&rdo;

她是挺惊讶的，她倒没想到卫檀生竟然也要挑粪施肥。

毕竟，再见到卫檀生后，惜翠看他都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