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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深哑然失笑:我没长大?我已经老了。
我老了,一点也爱不动。
毕忠良又骂:你在舞厅里怎么有那么多爱。
陈深:那不是爱。
毕忠良:那是什么?陈深:歌舞升平……人总是要死的。
李白说,人生得意须尽欢。
那天晚上毕忠良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带着陈深,又叫上了唐山海等几个直属行动队的头目,去了日租界虹口吴淞路的樱花俱乐部赌了一夜。
天亮的时候,陈深将口袋里刚刚问毕忠良借到的两根金条又还给了毕忠良。
毕忠良叹一口气,你就是个穷人的命。
陈深却得意地笑了:人穷没关系,只要命还在。
毕忠良把两条小黄鱼扔还给陈深。
陈深却坚决地把小黄鱼塞还给毕忠良。
陈深说,输了就没有翻盘的机会的,所以最好不要输。
输了就得认输。
可你输了。
但我未必永远会输。
等下趟。
下趟我一定把这两条黄鱼给捞回来,记得欠下的总是要还的。
陈深似笑未笑,却说得毕忠良有点儿不太自在。
那天晚上,唐山海等人已经散去,只有毕忠良和陈深走在吴淞路上。
两个大男人都把手插在大衣口袋里,一直朝着有昏黄路灯光的大路上走去。
清冷的风吹着他们的脸,他们觉得无比兴奋,仿佛回到了剿赤匪的年代。
曾经锄杀过陈深的军统组织飓风队已经瓦解,整个上海军统组织陷于瘫痪。
在新军统力量抵达上海以前,陈深和毕忠良都没有危险。
两个人一直都没说话,一直沿着吴淞路大步向前走着。
陈深突然觉得仿佛缺了什么,他渴望飓风队还在的日子,这样他可以因为自保而让自己的神经高度紧张。
来接毕忠良的车终于来了,在吴淞路的尽头,毕忠良上了车。
上车前他回头望了孤零零站在路灯下,像极了一棵发育不良的歪脖子树的陈深说,这世道,今天不知道明天的事,你要是有捞钱的活路就尽快捞,我睁眼闭眼。
毕忠良的车子很快被黑夜吞没了。
陈深晃荡着像是要把上海的马路全部踏遍似的。
他鬼差神使地来到了米高梅舞厅的门口,站在远远的路灯下,他的心很快被忧伤填满了。
他仿佛能看到舞厅门口正落着一场纷扬的雪,胸前挂着白金壳怀表的宰相向他笑了一下,然后一声枪响,宰相倒在了雪地中。
雪很快就把她整个儿盖住,像是盖住一段需要埋葬于阴冷处的故事一样。
陈深揉了揉眼睛,看到舞厅门口真切地走出了李小男和苏三省。
他不知道这两个人是怎么混在一起的。
陈深的耳畔再次传来一声枪响,因为苏三省和李小男站立的位置,恰好就是宰相倒在雪地中的位置。
他好像看到李小男也不由自主地在那儿旋转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