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衣物摩擦的声音里，叶祺捕捉到了一点点奇怪的异响，好像是纸张被弯折了。

很快的，他从陈扬紧握的手指里拽出了两张车票，然后恍然大悟‐‐这就是始作俑者。

那两张几乎被揉成一团的东西抽离了，陈扬硬撑在那儿的力气好像也跟着消失了。

叶祺感觉到他的下巴磕在自己肩上，然后又侧了头来跟自己贴着脸，哑声念着：&ldo;……对不起。

&rdo;

他大概是独自在黑暗里坐了太久，开口发出的声音跟平常差别太大，叶祺一时没听明白。

&ldo;对不起……祺祺，我对不起你……&rdo;

叶祺一下一下给他顺着背，轻轻亲吻他的耳垂：&ldo;到底怎么了?&rdo;

&ldo;我那个时候，根本什么自信的资本都没有……是我不懂得以后会有多大的压力，是我不自量力让你什么都别担心，到最后真的出了事，我也没能维护你，还让你一个人……一个人离开我过了那么多年……&rdo;

往事的分量实在太沉，稍微一提就让人不得不沉默下来。

叶祺忍不住叹了口气，低声应着：&ldo;为什么还要提这些呢，不是都过去了么。

那个时候其实我也是个蠢货，我以为只要狠下心离开你，时间就能治愈一切，结果呢……&rdo;

陈扬的反应，就像被&ldo;离开&rdo;这两个字烫伤了一样，居然在叶祺怀里狠狠地缩了一下。

叶祺心疼得不知说什么好，无奈之下只好继续拍抚他的背，全当怀抱一个特大号的婴儿。

&ldo;如果你爱的不是我，是随便哪个脑子清楚一点的人，你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rdo;

这简直是胡言乱语，叶祺很想嘲笑英明神武的陈总也有这种时候，可话到了嘴边，终究还是换成了表忠心的安慰：&ldo;可我爱的从来不是别人。

那个时候是你，现在还是你。

&rdo;

陈扬似乎是满意了，静下来以后又在叶祺身上趴了好一会儿。

正当叶祺觉得差不多了，想带他去洗脸的时候，他又冒出了一句更不着边际的话。

&ldo;唔……你，你会不会离开我……&rdo;

叶祺急了，始终徘徊在眉心的吻立刻往下挪去，准确地把剩下的发散思维堵了回去。

牙关自然是为他敞开的，可被他缠住舌头的时候，陈扬愣了半天才想起要回应，那个样子真是让人难受得很。

习惯了平时两情相悦的急切，叶祺心里像浸了醋似的发酸，索性又退回来亲他的嘴唇和嘴角。

&ldo;为什么怀疑我?&rdo;这下叶祺也觉得委屈了：&ldo;我什么也没做，为什么怀疑我……&rdo;

陈扬定定地看着他，然后垂下眼帘，凑上去抱歉地吻了他一下：&ldo;我没有，我只是……心里不舒服……&rdo;

&ldo;我没想让你不舒服的，真的。

这就是我收拾东西的时候偶然找出来的，我想让你夏天的时候陪我一起去北京，又怕你不同意，所以把这个留在外面，只是想增加一点说服力的。

&rdo;

听过事情的真相，陈扬也没再自怨自艾下去，当晚就安心享受了叶祺给他洗澡、喂饭的全套服务，最后被他裹进被子里，小心翼翼地圈在怀里。

&ldo;你吓着我了。

&rdo;叶祺低着头磨蹭他的锁骨，声音压得低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