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云墨摇头：&ldo;我不是瓷人，是病人。

好汉可得小心了，碰一下，病就重一分，多碰几下，你们眼见要到手的黄金就要飞了。

一万两黄金啊，能把整个山阴道的美女都买下来，你就是一天玩一个，每天不重面轮着玩，也能玩到七八十岁不能人道为止。

又何必急着在今夜杀鸡取卵呢？&rdo;

董隆被他说得愣神：&ldo;这个……说得也有道理。

&rdo;

印云墨不疾不徐地拢着衣襟道：&ldo;何为轻重缓急，我相信好汉还是心中有数的。

再说，你们大当家已走到院中，就要进来了。

&rdo;

董隆一怔，沉下脸道：&ldo;这一招骗小孩的，也拿来骗大爷？我看你就是欠操练‐‐&rdo;

话未说完，房门被猛地踹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语声凌厉地道：&ldo;我看欠操练的是你！

&rdo;

董隆大惊，跳起来回头叫：&ldo;大大大哥！

&rdo;

&ldo;你既然叫我大哥，之前的吩咐怎么不听？我就怕你又犯老毛病，才特地叮嘱过，没想你还是秉性难移，做不得大事！

&rdo;

董隆被他骂得脸色涨红，却不敢造次，低头唯唯诺诺给自己找借口。

&ldo;还不穿上衣服滚出去，在这里丢人现眼！

&rdo;

董隆把裤子一提，上衣一披，腰带来不及系，便脚踩火炭似的冲出了屋。

邢厉天用脚尖拨上门，等印云墨重新穿戴齐整，才走到屋中道：&ldo;是我驭下不严，让公子受惊了。

&rdo;

印云墨在灯下看得清楚，他此时并未戴那张狰狞的青铜面具，倒也生得剑眉星目颇为英俊，只是眉宇间带着股深深的戾气，显得五官有些阴晦而不堂堂。

大约刚从狂欢场中赶过来，他一手拎着酒坛子，一手还捏着个陶碗，半敞着热气腾腾的胸腹，露出一身结实隆起的褐色肌肉。

见印云墨不答，他径自将酒坛酒碗搁在桌面，弯腰捡起地上书册：&ldo;《南华经》？难道你热衷于求仙问道？&rdo;

&ldo;那本是《庄子》，我这里还有《老子》和《列子》。

&rdo;印云墨又摸出两本封皮上写着《道德经》与《清虚经》的书册，&ldo;随身带的，无事时消遣而已。

&rdo;

邢厉天笑了笑，把书递还给他，&ldo;我不看这些道家的书。

诸子百家，我最瞧不起儒家和道家，一个说礼治，一个说无为。

&rdo;

印云墨有些意外这个马贼头子还读过点书，起身接过，解释道：&ldo;道家说无为，并非不作为，而是自然而为。

正如顺应天时地利，日劳夜息，春种秋收，便是无为。

若要强逆天道，反其道而行之，为而无功有害。

&rdo;

邢厉天钻研般看他，目光中似有深意，&ldo;我不管有为无为，有一点我同意，就是要顺应天命。

若天意要我成就一番大事业，我却诸多顾虑，前怕虎后怕狼，那就什么事也办不成。

你说是不是这道理？&rdo;

印云墨想了想，点头：&ldo;也可以这么说。

但不是&lso;天意&rso;，是&lso;人意&rs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