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楼上的&ldo;白帝&rdo;露出轻蔑的笑容，他张开了嘴，大声高喊了一句：&ldo;兴复汉室！

&rdo;

喊完这一句，他整个人突然直挺挺地倒了下来。

楼梯十分狭窄，郭刚立刻和倒下来的&ldo;白帝&rdo;抱了个满怀，两人滚下两三层台阶，才被后面的士兵接住。

郭刚狼狈地摆脱&ldo;白帝&rdo;站起身来，这时他才感觉到胸口一阵刺疼，低头一看，一柄精致的小匕首刺入了自己的胸膛，所幸被戎衣内衬的板甲所阻挡，只有刀尖稍微刺入肌肤。

郭刚连忙将躺在地上的&ldo;白帝&rdo;胸襟拉开，果然，在&ldo;白帝&rdo;的左胸上刺着另外一柄匕首。

旁边一名士卒蹲下身子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把了把他的脉搏，摇摇头。

&ldo;可恶……&rdo;

郭刚愤怒地把匕首摔到了地上，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懊恼。

陈恭面无表情地朝自己家走去，背后牛记酒肆传来的喧哗已经逐渐远去，但他脊梁渗出的冷汗被风一吹却异常冰冷。

刚才他一上二楼，就看到&ldo;白帝&rdo;坐在靠窗的位子。

陈恭本想走过去，但&ldo;白帝&rdo;向他投来严厉的一瞥，然后把视线转过去一边，似乎从不认识他。

陈恭立刻觉察到事情有些不对，他回过头去，在楼梯的木扶手上看到了两道右倾的斜线。

这个暗号意味着：&ldo;事已泄，速逃&rdo;，是紧急级别最高的警告。

于是陈恭转身下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牛记酒肆。

就在他走出大约两里地以外的时候，大队士兵忽然出现在街道，在他身后封锁了每一条街道的出口。

很快他就得知，&ldo;白帝&rdo;暴露了，而且在刺杀郭刚未遂后自尽。

&ldo;白帝&rdo;的死，让陈恭惋惜不已，他甚至不知道这位殉难同僚的名字，陈恭现在感觉自己愈发孤单了。

白帝的死亡还引发了更严重的后果：曹魏自第一次北伐之后为了杜绝间谍活动，实行了严厉的户籍管制制度。

无论民户还是士族军户都必须在当地郡府登记造册，并且经常复查。

这使得蜀国极难再安插新的间谍进来，因为一个在当地户籍上没有注册的陌生人很快就会被发现。

因此真正能够发挥作用的就只有在北伐前就潜伏下来的间谍，比如陈恭和&ldo;白帝&rdo;，而这样的人死一个少一个，无法补充。

白帝的死给蜀汉对魏的情报活动蒙上了一层阴影。

而同样沮丧的还有郭刚。

他挖出的这名间谍身份已经查清了，名字叫谷正，字中则，在太守府任副都尉，级别相当地高。

谷正的意外死亡，导致他身后的情报网无从查起，也很难评估他对魏国已经造成的危害到底有多大；更可惜的是，另外一名夜枭也彻底销声匿迹，以后再想要找出他来可就不容易了。

事后魏军对牛记酒肆和附近的路人进行了反复排查，没有任何结果。

这一次行动对于双方来说，都是一次刻骨铭心的失败。

二月十二日，也就是行动当天的深夜。

宵禁后的上邽城除了哨楼以外的地方都已经陷入了沉寂，只有城外军营中的大帐还烛火摇曳，可以依稀看到两个人的影子。

&ldo;你派去跟踪目标的人太多了，这会让目标有更多机会发现被盯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