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浩瀚如海的ter网络里，零零散散分布着和不多的郗羽有关的信息，孟冬这样的有心人，手持一条细韧的蛛丝，把郗羽生活中的一些重点章节串了起来，串成了她的整个人生。

郗羽慢吞吞盛了一勺汤到自己碗里，用一种干巴巴的语气回答：&ldo;你还真是有心了……&rdo;

孟冬自然看得出郗羽身体的僵硬，也没揭破，他把那盘大虾推到郗羽面前，示意她夹一个。

&ldo;其实不仅这样，我还去安县中学找过你。

&rdo;

她瞪大眼睛：&ldo;什么?你找过我吗?我怎么没见过你?&rdo;

&ldo;我去过安县一中一次，唯一一次。

&rdo;孟冬语气沉缓，&ldo;就是潘越去世那一年的十月。

我在安县中学校门口看到你，明明已经过了好几个月，我看到你精神很不好，瘦得很厉害，真的，瘦得快脱了形，我估计那时候你也许连八十斤都没有。

我想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所以没去打扰你。

&rdo;

&ldo;你到安县中学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rdo;

郗羽瞪着这位老校友，百思不得其解。

说真的，自己当年和的孟冬的关系，真的没好到&ldo;转学后还念念不忘&rdo;的程度啊。

&ldo;有一些不确定的事情，我打算问你。

&rdo;

&ldo;什么事?&rdo;

孟冬没有回答，他看了看满桌的吃剩下的食物。

两个人胃口都不大，还剩了许多菜，也是够浪费的。

&ldo;吃好了吗?&rdo;

&ldo;当然。

&rdo;郗羽点头。

孟冬从来不是拖拖拉拉浪费时间的人，当即叫来服务生结账。

&ldo;那我们走吧。

&rdo;

潘越的埋骨之地是在城郊的灵园，距离南都市区近三十公里，孟冬开了车来，一辆黑色的大众，他说是他妈妈的车，回南都这几天，他因为动辄要跑医院看爷爷，于是拿来开一开。

安静的公墓坐落在城郊的山上，独占了一整片山，正对着一江奔腾的河水，看上去风水不错。

车子可以直接上山，进墓园的山道旁边有一些卖鲜花和纸钱的小店，今天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店里一个人都没有，店主坐在房间里看电视，电视机很小，在黑漆漆的房子里闪着白色的荧光。

停好车后，郗羽下了车，买了一束马蹄莲捧在手里，孟冬也买了一束白菊。

这是一片占地广大的墓园，两人沿着成排松树的道路向山坡上走了几分钟，视线所及所见尽是黑色的大理石墓碑。

墓园没有疏于打理，墓碑看上去都干净整洁，铭文也是千篇一律，生卒年，子女何人，何人所立。

在过于灿烂的夏日下，墓园依然冷清，举目望去，这片山头毫无人烟，冷清得让人连说话都怕惊扰了这些孤寂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