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和客厅一样伸手不见五指，克雷想象了一下他看不见的那些东西，汤姆看不见的东西更多1。

微波炉上有只数码定时器，冰箱在发出嗡嗡声，可能隔壁邻居家有微光从窗户照了进来，投在厨房水槽上，映亮了水龙头。

1意思是汤姆熟悉自己的厨房，里面的东西他了如指掌，而克雷只能凭声音推断厨房里有什么。

&ldo;这里有张桌子，&rdo;汤姆说。

&ldo;爱丽丝，我来抓住你的手，这里有把椅子，过来？不好意思，听起来好像我们在玩捉迷藏游戏。

&rdo;

&ldo;没关‐‐，&rdo;她话音未落就尖叫了一声，吓得克雷差点跳起来。

他的手就扶在腰间的刀柄上（现在他认为这刀已经属于他自己了），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一直想着拔刀护身。

&ldo;怎么了？&rdo;汤姆急切地问。

&ldo;怎么了？&rdo;

&ldo;没事，&rdo;她说。

&ldo;其实……没事。

是猫。

它的尾巴扫到了我腿上。

&rdo;

&ldo;哦，对不起。

&rdo;

&ldo;没关系。

我太笨，&rdo;她自嘲地补充了一句，克雷在黑暗里退了一步。

&ldo;不，&rdo;他说。

&ldo;别这么苛责自己，爱丽丝。

今天可谓多灾多难。

&rdo;

&ldo;多灾多难！

&rdo;爱丽丝重复了一遍，笑得让克雷十分难受。

这让他想起刚才她称赞汤姆的房子很漂亮时的那种语气。

他想，她就要失去理智了，我该怎么办？电影里那些歇斯底里的女孩子被打了一耳光后就会恢复正常，可是电影里你还看得清那女孩的位置在哪里。

他并不用甩她一耳光，可能应该先试试摇晃她或者抱着她。

她也感到自己说话的声音不对劲，也许她会抓住那股歇斯底里的情绪，把它摔倒在地；先清清喉咙，再喘口气，一切就又恢复平静了。

&ldo;坐下，&rdo;汤姆说。

&ldo;你一定是累了。

你也是，克雷。

我去弄照明灯。

&rdo;

克雷摸索着找到把椅子，在他看不见的桌子边坐了下来，尽管他的眼睛现在已经完全适应了黑暗。

在他的裤腿上有什么东西在蹭他，还小声地叫了一下就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