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翔听了心里更加痛苦了，可他神思虽然浑噩，却依然感受得出苏雨蝉一片心意，便答道：&ldo;那是翩翩小时候大哥为她种的。

是了，今年早些时候我便该在处此种几株梅花的。

如此一来冬春相继，花香四时不断，想想果然是十分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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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是实在不忍苏雨蝉为了自己而身心劳苦，便装作无事的样子像以往一样多言好动，可一开口声音却不由得变得十分沙哑。

苏雨蝉听到他提起已故去的大哥燕翊，心里后悔失言，便忍不住去看燕翔的表情，一阵心疼。

而燕翔感觉到苏雨蝉的目光，方才反应过来苏雨蝉定是因梅树想起哥哥了，一时之间竟不知作何反应了，讪讪地低了头仿佛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

苏雨蝉本想抱着燕翔抚慰他，可她身材实在削瘦，最终却是钻进了燕翔怀里，泣声说道：&ldo;我以前常常羡慕欧阳大哥和拥雪姐姐的感情，经常地感动不已。

可现在回忆起来，却总是想起慧极则伤，情深不寿的话来。

原本他们二人都是谪仙一样的人物，世间荣辱本是俱不在乎的，偏偏一相遇却双双地堕下凡尘来。

是非名利，若是世人都在乎，他们自己的不在乎又怎能算作不在乎呢？

&ldo;欧阳大哥的人品身世俱是一等高洁，拥雪姐姐爱极了欧阳大哥，便时常自惭形秽，总担心自己会污损欧阳大哥的声名。

而欧阳大哥也担心拥雪姐姐因此遭到无端的责难，于是更加地爱护她。

可欧阳大哥越是爱护她，拥雪姐姐就越怕世人因自己而贬损欧阳大哥。

如此他们爱之弥深，则忧之愈甚，最终竟因深情而逝，怪不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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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翔默不作声，苏雨蝉却察觉到他的身体不自主地轻轻颤抖，便抱得他更紧了，又继续说道：&ldo;他们离了这片世界，便再无忧戚惶患了，自由自在地享受恩爱，心里自是也不会怪你的。

倘若偶尔想起我们来，想必更是不忍见你如此自责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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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翔回京路上便一直彷徨无定，比燕翎善后领兵回京还晚。

回到家中后家人也不敢轻易妄提少君与拥雪夫人，虽然时常劝慰，可他满怀悲戚却始终深藏心里，不能发泄。

苏雨蝉似乎察觉到他轻轻的啜泣声，突然地就听到他放声大哭起来，紧紧搂着苏雨蝉不敢放松。

&ldo;八年前我害死了大哥，现在又害死了欧阳和嫂夫人。

都是我的错，是我，都是我天生不祥，克兄害友。

&rdo;燕翔骤然崩溃，声泪俱下，难免变得语无伦次起来。

&ldo;我连他们葬礼都不敢去，连他们最后一面都不敢见。

是我的错，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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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雨蝉抚着燕翔的背，陪着他轻声饮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