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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第2页）

第30章《泥蝉》

球拍在地面重重弹了两下。

陆允信没看其他人，插着裤兜径直走到江甜面前，嘴里的口香糖不露齿地从左边换到右边：&ldo;翘课去网吧？&rdo;

光天化日上着课，能把这种话说得一本正经的，也就只有陆允信了。

冯蔚然腹诽待会儿要怎么给老师交代两人旷课，便见江甜腿旁的球拍轻微晃了晃。

江甜两指捏着拍柄，视线随球拍摇晃的弧度淌在脚尖。

一秒，两秒，三秒，嗓音细软，毫无征兆地对身后人响起：&ldo;我到底做错了什么……&rdo;

她顺着陆允信的话，轻轻问，&ldo;是我当课代表错？还是我把默写从五个字重默改成三个字重默错？&rdo;

同学们沉默。

&ldo;是我办板报没有拿第一？还是我给篮球赛写的宣传没得到最佳标语？&rdo;

仍是沉默。

&ldo;是东郭允诺了我期末不用复习就黑箱我第一，还是我不是自己学的全都是不劳而获？&rdo;

这节课球场只有一个班。

话音落，现场安静得待针掉地。

江甜意料之中地没得到答案：&ldo;是不是一些空穴来风的话就能推翻我的全部努力？是不是孤立我冷暴力我大家才觉得伸张了正义，还是说……&rdo;

江甜用极其温柔、极其没有杀伤力、分明委屈得要命还强撑的淡定语调，苦笑：&ldo;我也应该像最近才出的新闻那样，无法融入集体，去退学，去跳楼，去自杀，你们才觉得自己不是舆论实施暴者？&rdo;

新闻里的女生遇到这样的事情，忍了，默默记在心里。

然后情绪积攒到一定程度，选择用极端的方式结束了十几岁、最美好的生命。

江甜没有忍，也没有退，就这么坦荡把话摆上台面，这么自然地说&ldo;去退学&rdo;&ldo;去跳楼&rdo;&ldo;去自杀&rdo;。

陆允信想说什么，江甜用余光压下。

顿落一片安静。

半晌。

最开始拒绝和她一组的女生辩驳：&ldo;可杨紫婵亲耳听到的，怎么可能有假。

&rdo;

江甜&ldo;噢&rdo;一声：&ldo;那她亲眼看到过户证明了吗？亲眼看到我妈给了东郭钱还是把房产证上的我妈的名字改成东郭了？三人成虎的意思东郭上周才讲过吧？&rdo;

女生哑口。

女生旁边的同学帮腔：&ldo;可东郭被举报是事实，被带走也是事实，不是说无风不起浪？&rdo;

冯蔚然插嘴：&ldo;你开个游艇试试，看浪能不能扑到你脸上。

&rdo;

&ldo;……&rdo;

中午日头大，同学们三言两语还没争完，便见当事人和秦诗蒋亚男隔了一段距离，走在最前面回来。

路过篮球场，江甜懒得废话，直接拉住杨紫婵：&ldo;你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一次，你听到的是什么，真相是什么，真的是东郭亲口承认我妈送了她一套房？真的是我妈无脑到出手就送房子、东郭也无脑到收了房子还在办公室里广而告之？&rdo;

&ldo;一套房&rdo;还是&ldo;房子的号&rdo;已经在脑海里模糊不清。

杨紫婵迎着所有人的视线，条件反she地垂下头，喃喃：&ldo;是，是真的‐‐&rdo;

&ldo;那你偷我三百块是不是真的？偷了我的钱买小说看是不是真的？看了小说还要写我名字栽赃陷害到我柜子里是不是真的？！

&rdo;

江甜语速越来越快。

女生中有惊呼，男生中&ldo;卧槽。

&rdo;

江甜直视着杨紫婵的眼睛：&ldo;还有后来，我问你缘由，你说你就是看不惯我自以为是，看不惯允哥装-逼……&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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