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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咳嗽数声,微微喘了口气说道:&ldo;你在秣陵时,曹仲玄常常照拂于你,我后来在宫中也多少有些耳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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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可你从未对我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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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能说什么呢?我很羡慕他,因为我知道我不能给你的,他全都能给你,而我让你所受到的那些苦难,他却从来不会让你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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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饮尽杯中酒,酒香而涩。
往事不堪回首,嘉敏亦觉得酸涩不已,她持起酒壶,也一饮而尽,带着几分朦胧的醉意,&ldo;不提也罢,来,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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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开怀畅饮,暗香奔涌,有闪烁的流萤扑入了窗棂,斑驳点点,吸引着两人走出了房间,登上了西楼。
自西楼阁楼上远眺,汴梁城灯火辉煌,尤其是汴河附近,金光如龙。
世外人的热闹,更衬得小院的清冷。
唯有一只只闪烁着碧光的流萤,穿梭在花丛中,给这份清冷之色注入了些温暖之色。
李煜伸出手,一只流萤落在他的掌心上,他有些怅惘道:&ldo;我还记得故国宫室中,那一晚花香流溢,满园都是萤火虫,我与你共乘一马,马踏月光而归……&rdo;
酒熏人醉,嘉敏的脸颊带了些醉人的红颜,&ldo;是啊,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永远停驻在彼时,那该多好,可是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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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回眸,凝望着嘉敏的侧颜,她依然美,美不胜收。
他无限缅怀道:&ldo;我还记得初初识得你时,你不过是个扎着两只小辫的小丫头,时光过得真快,一眨眼,我已经人至暮迹,而你,却依然是这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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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官家正当壮年,怎可如此胡说?&rdo;
&ldo;我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
一具残骸,只怕将来……&rdo;李煜想到那悲凉的结局,心中未免黯然。
他笑了笑,重振精神说道,&ldo;罢了,我这倥偬一生,只留下些诗词文章,朕曾唱给你听,今夜让朕再给你唱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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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声响起,没有丝竹管弦声相衬,没有舞女起舞,那清透哀婉的歌声,袅袅响起,穿透了夜空。
&ldo;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
罗衾不耐五更寒。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独自莫凭栏。
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