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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2页）

韩述重新闭上眼睛赖chuáng十秒，才察觉不对，那不是他妈的声音，而是像她昨夜的记忆瞬间被激活，他从chuáng上弹坐了起来，身边的桔年也正好直起身子，整张chuáng单都被她用以裹住自己，他赤o着毫无遮掩，即使昨夜如此亲密，这仍然让他感觉极度难堪。

&ldo;我&rdo;这个时候任何说辞都是愚蠢的，韩述选择了沉默和等待。

她有任何怨言，他都可以接受，她要任何承诺，他都可以给。

然而桔年只是机械地掀开chuáng单最后一次察看了自己，那一瞬，她的无声是最浓烈的绝望。

桔年背对着他，将卫生间里gān透了的衣服往身上套，她试图让自己静下来，然而系扣子的手却止不住的哆嗦。

&ldo;你不想跟我说点什么吗，桔年。

&rdo;韩述是紧张的，她越不说话，他就越是没底地煎熬。

桔年用了比正常多五倍的时间系好了所有的扣子，她试图从chuáng上矮柜上的水壶里给自己倒一杯水，壶是gān的，放回去的时候，水壶差点碰倒了台灯。

韩述赶紧用手扶住，掉下chuáng，把她按在chuáng边坐好。

&ldo;你别动，我来。

&rdo;他三下五除二地穿好衣服，四处找着cha头给她烧开水。

宿醉的人最是口渴，这个他听说过。

cha头总算是找到了，可气的是水壶毫无反应，韩述没伺候过谁，摆弄了好一会才意识到壶根本就是坏的，气得踢了chuáng头柜几脚。

&ldo;我去下面给你打水，你等我，我很快就回来，到时我们慢慢再说桔年，你说句话啊，别这样吓我。

&rdo;

她好像点了点头。

韩述心中一喜，飞快跑了出去，找到依旧在看电视的老板，在他的指引下去到热水房打了杯开水，店里的杯子不gān净，他认真洗了几回，仍觉得不够，又问店里有没有蜂蜜，答案当然是没有。

于是，他央着热水房的阿姨给他找了些白糖，调进开水里，这样，她喝到嘴里至少是甜的。

韩述愿意摘天上的星星让她快乐一点。

小心翼翼地捧着水杯回到房间，房门大开着，里面空无一人。

只有散落在白色chuáng单上的几根落发提示着他曾经的存在。

他说过让她等着他，她又一次说了慌。

第四十章桔年，再见

桔年走出房间，像迷途的孩子四处寻找着出口，唯一通往大街的途径是条狭长的过道，一个秃头的中年男人坐在桌子后看着刚刚开始的七点档早间新闻桔年低着头，她希望没有人看得见自己，然而要走出去，必须得贴着桌子边经过。

&ldo;早啊，醒了？&rdo;那无疑是老板的中年男人还是注意到了她，抬头看了她一眼，笑着露出了一排被烟渍熏huáng了的牙。

桔年顿觉得自己置身于一场不知所云的闹剧，她有生以来第一次醒在了陌生的地点，身边是一个紧紧抱住她的赤o的普通男同学，她对自己如何出现在这昏暗的私人小旅社毫无印象，就连门口素不相识的老板似乎都比她更清楚一些，还笑着跟她说&ldo;早上好&rdo;。

桔年没有回答，逃也似地向着那唯一的出口奔去，清晨的大街如此安详，赶着上早班的人们面无表qg，洒水车远远地飘来《兰花糙》的曲调，空气中有种带着尘埃的水气的味道这才是她熟悉的世界啊，前一刻的浑浊朊脏黏稠如梦一场，她逃出升天，一切都没有变，然而唯独她，唯独她不知道自己成了什么样子。

传说中喜欢讲：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那是桔年所听说过的，最悲伤的故事。

衬衣和裙子醒来的时候晾在卫生间的绳子上，皱巴巴的，却也gān透了，只有贴身的内衣还带着cháo意，缠在她身上，像蛇蔓，像刚睁开眼时贴着她的一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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