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永远是最不缺乏人流的地方，工作日的中午，走廊内人来人往，护士医生病人家属……遮不掉的福尔马林味道，看上去冷冰冰的冷色调灯光。

徐若茶想，这大概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厌恶的地方。

六年前她在这里送走了至亲，六年后还是逃不脱。

整个下午徐若茶都处于心不在焉的状态，眼睛盯着黑板，眼神游离天外。

虞沉看的直皱眉，却不能说什么。

手机震动了几十次，他没有理会。

周三的下午放学早，她反常的从最后一个离开教室变成第一个整理好书包的人。

&ldo;虞沉，今天不用送我了，你先回家吧。

&rdo;她把手机装起来，说完这句话就准备离开。

虞沉坐在座位上，手一伸扣住了她的手腕，沉声问：&ldo;去哪儿？&rdo;

她眼神落在别处，没有看他：&ldo;我有些事情要做。

&rdo;

&ldo;我送你。

&rdo;他没有多余的话。

&ldo;真的不用送我，我自己可以‐‐&rdo;

&ldo;徐若茶&rdo;他打断。

自从初雪那天过后，他已经很少再喊她的名字，总是各种昵称信手拈来。

乍一听还叫她恍惚了一下。

&ldo;……嗯&rdo;

他目光里不知道包裹了什么东西，浮浮沉沉认不清：&ldo;&lso;我自己可以&rso;，你知不知道这是我最讨厌从你口中听到的一句话？&rdo;

&ldo;我不要求你这么快接受，但学着依靠别人，这一点并不难。

&rdo;

空气里不知道静了多久。

愈沉的霞光中，传来她不甚清楚的一声&ldo;嗯。

&rdo;

……

保镖开的车十分低调，停在了n市西边的一所福利院外。

虞沉问：&ldo;真的不要我进去？&rdo;

徐若茶摇摇头：&ldo;你等在这里就好。

&rdo;

&ldo;好&rdo;他说：&ldo;处理不了就给我电话，记住我说的话。

&rdo;

她轻声应下，转头打开了车门。

福利院显露出破败的迹象，院子里的游乐设施有些生锈，半旧的大楼里明亮不一的亮着一些灯光。

她顺着唯一的道路走进去，门卫还是十几年前那个老大爷，头发依稀花白。

翘着腿坐在外面，矮凳上放着一款老式收音机，里面正咿咿呀呀的哼着曲调。

他摇头晃脑，不时跟着哼唱两句。

看着有人过来，他眯着眼盯着打量。

徐若茶叫人，嗓子有些哑：&ldo;王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