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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河见他哭丧着脸,无可奈何。
算算时候,自己的月事也就在这两天,真要是着了凉,也十分耽误事。
重新把鞭子扔回去,她笑道:&ldo;这小叶子,见天儿怕我冻死,哪里那么娇贵。
&rdo;
金瓷也赞同叶近chun的,&ldo;大人不像咱们,咱们十来岁从军,腊月里赤条条跳进结冻的河水里长本事,遇上眼下这样天气,玩儿似的。
姑娘到底体弱,还是多留神的好。
&rdo;
这头说着,那头蓝呢小轿出了轿房,停在院子里的银杏树下。
她披上斗篷,抱起珐琅手炉坐进去,轿子开上门外长街,摇摇曳曳向枢密院而去。
枢密院的规制很高,毕竟曾经执掌过大胤全部兵权的衙门,即便如今分散成了若gān部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门庭照旧辉煌,门禁也依然森严。
她从轿中下来,仰头看了看,开国时太祖御笔提匾高挂着,枢密院三个烫金大字,看着真是磅礴大气。
门上站班的禁卫也同控戎司不一样,人家是正头的御用亲军,不像那些番子一个个老鸹似的,人家是兜鍪护甲,一身堂堂的打扮。
见了来人,瞧她这身官服就明白身份了,虽然没有刻意刁难,但按例拦阻还是必须的。
一名中尉上前来,抱拳行了一礼道:&ldo;可是锦衣使宿大人?&rdo;
星河道是,&ldo;请代我通报,宿星河拜访枢密使霍大人。
&rdo;
中尉请她稍待,脚下匆匆进衙门回禀去了。
星河心平气和等候,朝里看,晦暗的大门内立了好大一面影壁,把里头的景象都遮挡住了。
等了不多会儿,中尉出来回话,恭恭敬敬道:&ldo;霍大人请宿大人进衙门叙话。
&rdo;一面说,一面退让到一旁,躬身比了比手,&ldo;请。
&rdo;
星河把手炉jiāo给叶近chun,自己提起袍角进大门。
绕过那面泰山影壁,后面是极大的一片校场。
枢密院和别的衙门不同,武职出身,偶尔担负皇帝出行警跸等事宜,所以经常有大小各式的cao练,必要准备这样一片场地,以备院使检验之需。
校场中间有条柳叶砖箭道,长而宽,有些像太极门前的御道。
冰天雪地里,两旁被分割开的校场上铺盖了一层雪,雪天没有cao练,积攒得又厚,白茫茫棉絮似的。
然而那箭道,却打扫得零星雪沫子不剩。
青的斧刀砖浸湿后,颜色变得尤其深,对比两旁白雪披盖的校场,像一柄又直又硬的利剑。
星河踏上去,抬眼前望,箭道上站了个人,很高的身量,穿月白袍子,罩金色轻甲。
她知道枢密院正副使的打扮不同,星海是红袍银甲,正使是眼前这穿戴。
本以为星海的那身已经尽显英武了,但见了这位正使,莫名就生出不可转移的挫败感来。
有的人哪怕只是静静站着,也会让人忌惮。
她扮出了个笑脸,远远向他拱手。
霍焰不动如山,只看见紫金发冠两侧鲜红的组缨随风轻扬,这样冰冷的一个人,周身上下唯有那发带是活的。
真如传闻中的一样不好相与,星河暗自琢磨,硬着头皮上前。
箭道有些长,将近五十步远,越走越近,才逐渐看清他的脸,这位武将是战场上历练过的,却没有控戎司那帮千户的满脸横rou丝儿,生得眉目匀停,颇有儒将的风范。
也可能是回京多年,早就作养好了,太子说他三十七八,但瞧模样似乎并没有那么大,至多三十出头些罢了。
然而凉薄是真的凉薄,不笑也不说话,就那样冷冷看她走近。
待她到面前时,才拱了拱手,&ldo;宿大人。
&rdo;声线也是冷的,像青铜相击,透着凛冽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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