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雪地中瑟瑟发抖，眼睁睁地看着沈府将大门关了起来。

是啊，我如今姿色已去，哪里还有可牺牲的东西？

萦笙啊，我该怎么帮你？该怎么帮你啊？

萦笙当初救了我，我却无法救她，我愧对大小姐，也愧对萦笙。

风雪茫茫，天地之间一片雪白，我的视线瞬间一片模糊，身心一片冰凉。

人心易变，却不想一切竟变得如此面目全非。

&ldo;浣溪姑娘。

&rdo;一把纸伞为我挡住了风雪，我抬起泪眼，看向了那个执伞的俊朗男子，是我熟悉的曹锋曹大人。

我跪了起来，对着曹锋连连叩头。

曹锋连忙扶住了我，柔声道：&ldo;浣溪姑娘，你别这样，在下看得难过，你快起来。

&rdo;他用力扶起了我，不等我写出我心中所求，他便开了口，&ldo;沈大小姐的事，在下也有耳闻。

论理，我也算是沈大小姐的师父，我该帮手劝一劝，可这终究是沈家的家事，劝一劝也没有多少效果。

&rdo;

曹锋说得在理，我绝望地摇了摇头，眼泪冷冷地滚了下来。

&ldo;还有一事……&rdo;曹锋看着我，目光有些异样，&ldo;你跟沈大小姐的关系……似乎并非主仆……&rdo;

我的身子一颤，不敢相信听见的话。

曹锋轻咳了两声，有些失望，他解释道：&ldo;那日白子生险些伤了你，我担心还有白子生的余孽没抓干净，你回去恐有危险，便暗中跟着你，没想到……&rdo;

没想到那日我与萦笙都以为四下无人，竟让曹锋瞧见了萦笙吻我那一口。

既然已经清清楚楚，我又何必遮遮掩掩？

我低眉点头，指了指心口，打开了我的掌心，把开始结痂的指尖伤口又掐破，在我掌心上写了三个字‐‐心上人。

触目惊心的三个字，也是极为戳心的三个字。

曹锋倒吸了一口气，眸底闪过一系列的复杂光芒，他颤声道：&ldo;你们……你们……可知这是……有逆人伦之事……&rdo;

我点头，掬起积血，擦干净我掌心的血渍，继续写道‐‐但问心无愧。

曹锋嘴角微微一抿，强掩下去的是不屑之色，他沉默良久，忽然沉声道：&ldo;罢了……&rdo;

我抬眼看着他，等着他后面可能说出口的羞辱之词。

曹锋叹息道：&ldo;问心无愧……这世上又有几人是真的问心无愧的？我从未佩服过谁，但是浣溪，你总是让我刮目相看，当年白堤猜灯谜如此，今日又是如此。

&rdo;顿了一下，他看向了沈府的大门，&ldo;要帮沈大小姐，也不是没有办法。

&rdo;

&ldo;我去求亲……&rdo;曹锋淡淡说完，看向了我，&ldo;然后成亲之后，我写休书，放你们离开。

&rdo;

我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饭，曹锋答应帮我们，必定有所图，而且所图是什么，其实我早已猜到。

我再次用雪擦干净掌心的血渍，写了两个字‐‐代价？然后指了指我。

曹锋微笑道：&ldo;你果然让我惊讶，我确实不能白帮你们这个忙。

&rdo;他说着，放肆地将我上下看了个遍，&ldo;我相信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rdo;

是啊，我早就知道，他心里所想是我。

我重重点头。

曹锋满意地笑了起来，&ldo;完璧之身，换自由之身，在感情这件事上，我其实算不得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