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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黑裤,右手夹着烟,左手有一下没一下地玩着打火机。
日光灯在他脸上留下投影,像一幅黑白的素描画。
说这种话,是想她了?还是……想另一个人了?
裴山把心里的委屈压了下去,走到唐立言脚边,蹲下来,&ldo;唐警官,你脸上手臂上都有伤。
&rdo;
&ldo;嗯。
&rdo;刚跟管立庚打的。
&ldo;你自己说的,抽烟会影响伤口愈合。
&rdo;裴山把他手中的万宝路拦下来。
&ldo;活学活用啊。
&rdo;唐立言扯了扯嘴角,&ldo;那我瘾上来了怎么办?你也渡我两口?&rdo;
虽然看起来心情仍旧低落,但好歹脸上有了一点笑意。
裴山觉得自己不虚此行,却并不觉得这个提议可行,狠狠摁灭了烟蒂。
万宝路的薄荷味爆珠。
裴山想,如果是宁城的唐立言,大概不会抽这么廉价的香烟,也不会防御似的拿玩笑话堵回别人的好意。
可惜裴山这辈子都没法在他真情耗尽之前遇见他‐‐上辈子也没能。
裴山失落极了,面上还得讨好似的笑:&ldo;不闹了。
锅里开了,我帮你盛一碗。
&rdo;
端完面回来,裴山发现唐立言拿了几瓶酒,都是他不认识的牌子,齐齐码在茶几上。
唐立言则把易拉罐重重拉开,捏得变形。
裴山看着突然觉得这个人很难用某个词语去形容‐‐他视一切为玩物,游戏人间,工作和住所似乎只是他逃离旧事的工具。
他脾气不好、嘴硬、像个撬不开的铁罐头。
可他又一直期待惊喜。
会为了一只钻车底的猫趴半小时的马路,也会为了一个投诉电话巡两周的街。
&ldo;唐警官,你还伤着。
而且这种喝法,很容易胃痛。
&rdo;裴山把面碗放到茶几上,&ldo;先垫一点吃的吧。
&rdo;
&ldo;没胃口。
&rdo;唐立言推开了,仰头猛灌了一口酒,&ldo;伤也不碍事。
&rdo;
裴山从未觉得自己离他如此远过。
但他仍想把自己能感受到的最馨甜的东西都给他,或者坐着时光机,抱一抱十八岁的他。
&ldo;太烫了吃不下是吗?我还买了甜点!&rdo;裴山有点急,把放在玄关处的盒子拎到茶几旁,三两下就拆开了,&ldo;我记得你说过爱吃橙子,所以买了橙子味的。
&rdo;
茶几的高度有点尴尬,裴山只能跪坐着掀开盒盖,鼻尖距离甜点很近。
盒子里蛋糕圆滚滚的,表面是一层鲜艳的橙色,正中央点缀着一点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