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眸，对上了明槐序失望透顶的目光。

明槐序摇摇晃晃地起身，路过她身边时轻笑了一声，随即也离开了此地。

姜烟闭了闭眼，知晓自己如今才是真正的什么都没有了。

他原先不知晓她是谁的时候，心里兴许还一直有那个十四岁少女的姣好身影。

如今他知道了，怕是也憎恶之极。

这厢云黛揣着一肚子委屈回了稚水苑去。

翠翠见状难免以为她在外面受了欺负。

&ldo;姨娘这是怎么了，家主叫你去可有为难于你？&rdo;

云黛心里郁闷得很，坐在那软墩子上，又接来翠翠递的茶水，松垮的小脸这才缓了几分。

她低声道：&ldo;方才我过去，明公子说要带我去江南……&rdo;

翠翠甚是错愕：&ldo;竟有这等好事儿……&rdo;

只是过了会儿，她的脸上却逐渐浮现出了一抹喜色。

&ldo;姨娘能不能将奴婢也给带上？&rdo;她略有些忸怩道：&ldo;奴婢从前也极喜欢明公子的，若真能有这个机会同姨娘一道伺候明公子，怕是以后说出去奴婢都是面上有光的。

&rdo;

翠翠心里愈发觉得云黛是苦尽甘来了，忙又要转身去收拾东西道：&ldo;奴婢去给姨娘收拾衣服行礼……&rdo;

云黛见她一头发热忙又将她扯住，讷讷出声打断了她的兴奋：&ldo;可是家主好像不太情愿。

&rdo;

翠翠又愣住了。

&ldo;怎么会呢，家主素来最是大方。

&rdo;她说着又打量着云黛问道：&ldo;莫不是姨娘又惹恼了他？&rdo;

云黛迟疑道：&ldo;且不说我有没有惹他生气，只是我是个有夫之妇，这样做总归是有些不好……&rdo;

这下就连翠翠也觉得她是个一根筋了。

&ldo;姨娘莫怪奴婢说话难听，后院的那些女人来来去去，去去来来，在家主那些人眼中都不过是个玩意儿，姨娘压根就不必那般认真。

&rdo;

云黛缓缓点了点头。

她们都劝她不要认真，自然有她们的道理。

云黛为难之处便在于她打小便是个擅长从一而终的人，并不擅长变心。

值得庆幸的是，她当下也还没能把心放在谁身上，自然也不怕家主轻易将她当个玩意儿送人去了。

翠翠见她一副从善如流的模样，真真觉得她是乖到心窝里去了。

晚上翠翠伺候着云黛歇下，云黛刚闭上了眼睛，屋里灯却又被人重新点亮。

云黛揉着困眼起身来，却见翠翠也一边穿着衣裳一边过来扶她，私底下却又朝着她挤眉弄眼地暗示。

&ldo;家主过来了……&rdo;翠翠轻声提醒了一句。

云黛顿时清醒了。

翠翠服侍着云黛穿上衣服，待她收拾妥帖之后，才慢吞吞往外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