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了台阶，苏晏自然就坡下驴：&ldo;也好。

&rdo;

复又启程，山花只露出一点含羞带怯的花苞，还没到怒放的时候，胜在此地溪水潺潺，松柏青青，远离了皇城喧嚣，不失为静心养性的好地方。

苏晏和萧启琛往山中走了两步，逆流而上，在人迹渐少之处寻到了一块光洁的石头。

萧启琛提议休息，他们便在那上头坐了下来。

天慧随身带了酒，味道清淡，萧启琛接过那葫芦喝了口，目光瞥见苏晏腰上那荷包，不由得伸手拽了拽。

&ldo;这是我娘缝的。

&rdo;他笑道，露出几颗小白牙，眼睛弯起来，有点怀念的表情，&ldo;我都快忘记它了，从前你好像不喜欢戴在身上。

&rdo;

&ldo;在台军时戴着，后来去徐州驻守，这东西我就贴身放着了，偶尔在里头放安神的药丸，夜间睡得舒服些。

&rdo;苏晏说着，径直解下来递给萧启琛，&ldo;你闻闻看，喜欢这味道的话，改日我帮你带几颗。

&rdo;

鼻尖一缕清新的药香，像是兰草，但比之更沁人心脾。

萧启琛眉梢一挑：&ldo;挺好闻的，你从哪儿弄来?这个不会有什么忌讳吧?&rdo;

&ldo;哦，是骁骑卫的张理将军送我的。

他祖籍在会稽，那儿有个年轻的名医，听说乡里人生了病都找他瞧，不收诊费又药到病除。

张将军去年秋天回乡探亲的时候想起我爹夜里睡不安稳，就向那位小先生讨了个方子。

我爹试过了，好似的确很有效果，药材都很普通，相性温和，对身体应当没有害处。

&rdo;

萧启琛又把那荷包凑到鼻尖嗅了嗅，道：&ldo;那敢情好，改日你把方子抄一个给我，我试试，倘若真的有用，便带给平哥哥些，免得他夜里老是做噩梦。

&rdo;

苏晏问道：&ldo;殿下怎么了吗?&rdo;

萧启琛无奈道：&ldo;晚晴不是出事?他不知怎么的，竟对那女人有愧疚……晚晴今年秋后问斩，平哥哥自开春来终日烦闷，夜来多噩梦，王嫂都哄不好了。

&rdo;

说到此处，萧启琛的表情堪称糟心，他见苏晏仍旧一脸无法理解，索性摆摆手自行了断了这个话题：&ldo;不提这个，提起我就烦……&rdo;

&ldo;难得你也会觉得烦。

&rdo;苏晏道，从他手里夺过了酒葫芦，轻呷一口，那酒没什么味儿，纯属拿来哄小孩的。

萧启琛抬头望向青天白云，身后是溪流潺潺，他静默地听了一会儿，闭上眼：&ldo;我烦的事多着呢……最烦的就是，平远侯府那个出尔反尔的臭小子是不是真生我气了。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