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有话必须对你说。

&rdo;福尔摩斯把拐杖横放在自己膝盖上。

梅琦仍然直盯前方，他坐起来，伸手去拿灯笼，又把灯笼举起，照亮福尔摩斯严肃的脸庞。

&ldo;夏洛克先生?您还好吧?&rdo;

福尔摩斯在灯笼的照耀下，眯起了眼睛。

他用手掌摁着梅琦抬起的手，轻轻地把灯笼往下压。

然后，他在暗处开口了：&ldo;我要求你，只需要听我说就好，等我说完以后，请你不要再追问有关这件事的任何问题了。

&rdo;梅琦没有回答，于是福尔摩斯继续说，&ldo;过去这么多年，我一直严格恪守着一条原则，那就是，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绝对不能谈论那些必须严格保密或涉及国家机密的事件。

我希望你能够理解，因为破坏这条原则很可能会危及很多人的性命，也会让我的名誉毁于一旦。

但我现在意识到，我已垂垂老矣。

我想，我的名誉早已有定论，而我保守了几十年的秘密中所涉及的人，也恐怕不在人世了。

换句话说，造就了我的一切都已不在这个世界上，而我还活着‐‐&rdo;

&ldo;不是这样的，&rdo;梅琦先生说。

&ldo;请你千万不要说话，如果你什么都不说，我会把关于你父亲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你。

你看，我希望能趁着我忘记他之前，把对他的了解跟你解释清楚‐‐我希望你只要认真听就好‐‐等我说完以后，我会走的，我请求你再也不要和我讨论这件事了，因为今天晚上，我的朋友，这是我第一次违背自己坚守一辈子的原则。

现在，就让我尽我所能，让我们俩的心绪都能得到一些平静吧。

&rdo;

说完，福尔摩斯开始讲述他的故事，他的声音低沉而含糊，仿佛是在梦中。

当他悄声说完以后，他们面对面坐了一会儿，都没有动，也没有说一个字，只有两个模糊的身影坐在那里，彼此像是对方的倒影。

他们的头隐藏在黑暗中，脚下的地板反射着微微的光线。

最后，福尔摩斯一言不发地站起来，摇晃着走向自己的房间，疲倦地上了床，拐杖砰然掉到了蒲团旁。

20

自从回到苏塞克斯后，福尔摩斯再也没有去多想那天晚上在下关跟梅琦说的故事，也不再回想一直被松田之谜所困扰的行程。

可是，当他把自己反锁在阁楼书房时，思绪突然把他带回了那里‐‐就是他和梅琦曾经一起漫步的遥远沙丘;更准确地说，他仿佛看见自己和梅琦在海滩上，又朝那些沙丘走去，两人时不时停下来远眺大海，或是看看地平线上飘浮的几朵白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