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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2页）

&ldo;哈哈，女鬼缠身，想跑都不能，看他怎么办。

&rdo;我不由得叫了起来，又立刻很羞愧，我还真把断狱当成听故事了。

耿夔笑道：&ldo;大概使君要失望了。

何晏自然要百计劝说阿娥，自古女人谁不吃男人这套？在他的哄劝下，阿娥答应让他一人去，只是要他快去快回。

他满口答应，开门穿过堂上，又抖抖索索打开堂门来到院中，还好，院中一片死寂，没有仆人守卫。

那些姹紫嫣红的花草，在月光下犹自隐约可见，又有萤火虫上下翻飞，不怕露重翅湿。

他还能闻到露水的清香，但是毫无欣赏的兴致。

他一边不停念着咒语，一边像飞一样跑到院门口，推开大门，面前是一片平原广隰，在月光下泛着银色的光泽。

他不再迟疑，立刻发足狂奔，周围的草丛不断在脚下掠过，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最后实在受不了了，才瘫在地下，呼呼喘气。

这时，他发现天色熹微，回望草丛苍茫，一无所见，前面不远处，则微微展现亭舍望楼的轮廓。

他二话不说，又发足跑到亭舍前，披头散发地疯狂敲门。

亭长安置了他，他在舍中稍微歇息，又一口气爬到亭舍的望楼上，遥望自己刚才跑来的方向，依旧是丛林草莽，杳无边际，昨晚所见的高堂美厦、紫闼玉堂，果然渺无踪影，他确确实实是遇到鬼了。

&rdo;

我摇头不语，突然想起一件事，也不由得有点心惊：&ldo;你刚才说，何晏看见其中一幅壁画上，画着一个人架着九条龙的云车，九条龙颜色各不相同，尤其是中间一条龙，青黄白黑赤，是五彩的？&rdo;

耿夔道：&ldo;是的，使君怎么了？&rdo;

我心中当即把何晏的玉佩，和苍梧君的墓室联系起来了，因为耿夔刚才描述的，正是我在苍梧君的墓室里看到的。

那棺室的墙上确确实实画着掾吏送葬图、主人拜见泰山府君图和驾龙升仙图，尤其是九龙中间一条是彩色的，让我印象尤深。

我寻常不曾见工匠这么画过，记得当时还问苍梧君，这样画法可有什么寓意？他说，不知道什么寓意，但他们族人传说，五彩的龙代表五行，更容易引导灵魂升天。

这个何晏，肯定就是盗掘苍梧君墓的盗贼了，我心里想。

在京师的时候，常听见官吏讲一些过往狱事，其中不少是盗墓案。

京师多王公巨卿，北邙山上坟冢累累，不知道下面埋藏有多少石砌宫殿，宫殿中也不知道有多少金银玉帛，自然更不知道让多少盗墓贼为之垂涎不已。

中都官每次捕获盗墓贼，那些盗墓贼都会编个类似的故事圆谎，说什么自己以前曾救过某人，前几天突然在路上遇到一故交，将自己带进一个华丽宫室做客，主人发现自己正是以前的救命恩人，于是嫁之以爱女，赠之以金帛。

后来一梦而醒，发现昨日所住的宫室，竟是王公贵戚之冢墓；而他们所赠的金银细软，却尚在手中。

官吏们初闻此事，还信以为真，为之感泪承睫，慨叹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心怀仁义，必可打动鬼神，于是不但不治这些贼盗的罪，反而称之为义士，礼送出府。

后来此类狱事愈来愈多，供述却大同小异，官吏才疑其非实，案治之后，贼盗往往伏罪。

只是我原以为只有京师贼盗才会如此奸猾，像交州百姓这样醇厚朴拙，应该想不出类似的诡计，没想到我真是低估了他们。

耿夔见我不说话，问道：&ldo;使君，此事如何处置，使君还要亲自拷掠吗？&rdo;

我摇头道：&ldo;这种愚蠢的狱事，还需要刺史亲自动手么……你自己处理就行了。

&rdo;我这么说，其实有点不忍心再看见何晏，他活不过今年冬天了，我吩咐耿夔：&ldo;他肯定还有同伙，一定要想办法问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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