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掷地有声，认真到沈清泽听后手一紧脊背瞬间僵直。

&ldo;我……&rdo;

&ldo;你转过头看着我的眼睛说，若是这样低着头，我不会承认的！

&rdo;他刚刚说了一个字她便打断，站直身捧起他的脸，一字一顿。

他被迫看着她，看着她那双顾盼生姿的眸子，张口欲言，却无法发出声音。

静默许久，他闪烁了好几次目光，终于再次出声：&ldo;已经十年……太久了，我们都回不去了。

&rdo;

她不相信这是他的心底话！

如若说一切都已经回不去，那为什么还要每月给她寄生活费、为什么不敢面对她、为什么在独自一个人的时候要这样珍视她送的袖扣？

幽芷一咬牙，大声道：&ldo;好，既然如此，那就把我送给你的礼物还给我，从此两不相欠！

&rdo;说着便伸手要夺走他手里的那对袖扣。

沈清泽猝不及防，袖扣眼看就要被她抓住，连忙猛地一握想要移开，却料正一把握住了她的柔荑‐‐

感觉到掌中的温度以及一种熟悉的咯感让沈清泽一怔，旋即扳过她的手摊开一看：那枚两环相扣的黄金戒指，她把它紧紧地戴在了左手无名指上！

说不清是震惊还是感动的陈杂滋味刹那涌上来，沈清泽怔忪：&ldo;你……你竟会戴着……&rdo;

幽芷没有再去夺袖扣，抽回自己的左手，努力让语气平缓清晰道：&ldo;清泽，你也说已经过去了十年，你也晓得很多事情都回不去了。

既然回不去，为什么不让从前过去重新再来？如果说爱是无法回去的旅行，那么你便是我再也看不到的风景。

你的眼，是我永生不会再遇的海。

&rdo;

这样娓娓而执着的一席话，终于让沈清泽动容。

似乎有一层暗涌在他心底悄然流过，但蹙了蹙眉，他依旧犹豫：&ldo;可是……我……&rdo;

&ldo;你想说你的腿么？&rdo;幽芷突如其来的这句话不啻当年投放在广岛长崎的原子弹，惊得他死死攥住那两枚袖扣以掩饰内心极度的紧张与担心‐‐

&ldo;是因为你的腿么，你装的义肢，是不是？&rdo;幽芷再次蹲下来，双手抚上他右腿的小腿，动作轻而温柔：&ldo;进来没多久我就发现了，现在还疼不疼？&rdo;

沈清泽不说话，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只有不断翻滚的喉结泄露出他仍未放下的紧张。

他静静地听幽芷说下去：&ldo;从前，你是那样一个意气风发胸怀自信的人，仅仅是失去右小腿就会让你的自信消失吗？清泽，如若说过去一直都是你在后头追我，那么现在，我想做那个追逐你的人，你若不离不弃，我必死生相依。

清泽，你愿意吗？&rdo;

‐‐你若不离不弃，我必死生相依。

这样沉甸甸的承诺，他还会是那个对的人吗？

然而她殷切期盼的眼神令他不舍得失望，只是仍旧矛盾的思绪让沈清泽无法直接回答她，于是问：&ldo;你是怎么寻到这里来的？&rdo;

见他的口气软下来，幽芷唇边的弧度拉得更大，凝睇着他，说得理所当然：&ldo;只要是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自己的家，怎会找不到回家的路？&rdo;

‐‐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心里狠狠一暖，他终于微微笑了，那样好看，眼色温柔，眉梢斜飞入鬓，唇线抿起，弧度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