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陌卿没有回答，依旧在旁边自言自语：“小的时候师父让你我二人选择修炼之道，你选择阵法，而我选择大衍之术，按道理窥探天机，失去视物能力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可你却偷偷找师父，换了我们的眼睛。”

楚秋卿的脸白了下来。

他以为师兄不知道这些的，以为这些秘密都瞒得很好。

现在宋陌卿把这些全都说出来，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其实师父在走的时候就告诉了我这件事情，我当时很后悔，肆无忌惮地享受着你的付出，更是在之后魔域的抵御上不能帮你太多。”

“可是这些都是我愿意的啊？”

楚秋卿想要抓住他的胳膊，急切说道，“当时师门外忧内患，师兄比我更合适管理一个门派。”

“你的心意我都知道。”

宋陌卿揉揉他的头发，笑容温和，“但是现在这些忧虑已经没有了，所以有些东西我也要还给你了。”

那天见到容池，他还从对方那里要了一份可以治疗楚秋卿眼睛的药物。

然而，凡事都有代价。

楚秋卿越发焦急，却感受到一双手逐渐解开他眼前的白布，动作温柔和缓，颤抖的手指却压抑不住主人内心的激动。

“睁开眼吧，师弟。”

宋陌卿语含欣喜。

能救治自己的眼睛吗？楚秋卿自己都不知道，然而他心里还是有一丝欣喜的，欣喜之余却有种不好的预感，总感觉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不会如他所愿。

他缓缓睁开眼睛，许久没有的光明刺进来，让他一瞬间有些难受，连忙闭上了眼睛，然而眼角依旧不可避免地流出了泪水。

等到再适应了一会，他再次睁开眼睛，这次，一切都在他眼中有了模样。

小时候消失在他眼前的万物全都出现在了眼前，他房间的布置也早就没有了原来的模样。

一切都有了变化，就连师兄也是吧。

楚秋卿几乎是迫不及待想要看看师兄的面容。

他比起以前看起来成熟了许多，个子更是高了他一大截，贪恋的视线向下扫去，等到划到宋陌卿眼睛上的时候，他笑容消失，颤抖着声音问道：“师兄，你的眼睛怎么了？”

宋陌卿微微偏头，松了口气：“看起来你确实能看见了，那药果然有用。”

“我在问你话呢！”

楚秋卿第一次这么大声呵斥师兄。

宋陌卿治好了他，此时从容淡定极了：“以前你移走了我失明的眼睛，让我白得了数十年的光明，如今流离海已安全，也该将眼睛还给你了。”

“那你呢？”

楚秋卿声音哽咽。

“不是还有你吗？”

宋陌卿拍拍他的脑袋，一如小时候哄那个爱哭的小孩子一样，“你以后就是师兄的眼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