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能坚持锻炼的人意志力都特别坚强，常茂云性格十分坚毅。

哪怕现在受了重伤，雁游也没从他脸上找到半分软弱。

当下见雁游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常茂云眼神微闪，借着低头掖被子的动作，不着痕迹地避了开去：&ldo;前几天出的事，家里人忙着照顾我，医院家里两头跑，暂时没空通知其他人，连远房亲戚都还不知道。

&rdo;

雁游点了点头。

虽然知道这人对以前的雁游好，但对现在的他而言，却难免有几分隔阂。

说了几句宽慰的话，就再也找不到话题。

见状，常茂云悄然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又无端有种失落感。

他掩饰得很好，雁游并未发现异样。

枯坐片刻，突然想起一件事来：&ldo;常大哥，你对将来的工作有什么打算吗?&rdo;

两间屋子才四十平不到，刚才门口那番对话，常茂云自然听得清楚。

当即说道：&ldo;洪盛是担心太过，遇事难免往坏处想。

你别放在心上，事情未必就真到了那一步。

&rdo;

雁游听出了弦外之音：&ldo;这么说，你真有可能被调换岗位?&rdo;

常茂云本想若无其事地揭过去，但见雁游定定看着自己，只好点头承认：&ldo;领导是有这个打算，但还没下正式通知。

不过，以我现在这样子，就算留在原岗位，也扛不动纸包了。

&rdo;

其实，他对领导的决定并不意外。

毕竟他在造纸厂的工作职责就是码放纸张，如果不调岗的话，他就是一个闲人，同事们一年两年不说，但天长日久，总会嫌他是个累赘。

对于特别要强的他来说，倒还不如真去看守大门打扫卫生来得自在。

他说得虽轻描淡写，雁游到底还是听出了一丝淡淡的不甘。

斟酌着话语，他问道：&ldo;常大哥，如果有机会，你愿不愿意调去别的单位?&rdo;

&ldo;别的单位?&rdo;常茂云失笑：&ldo;现在谁肯要我。

小雁，你不要安慰我了。

&rdo;

&ldo;我不是在开玩笑‐‐其实，是我帮人看摊子赚了点钱，加上借的那部分，应该足够新修房子。

这样的话，我就能回学校去念书。

&rdo;雁游说着真假掺半的话，末了把最重要的那部分说了出来：&ldo;我走之后，炼铁厂就有了空缺。

常大哥，你愿不愿意顶这个缺?如果是你的话，我想厂里领导应该同意的。

&rdo;

常叔见雁游登门拜访，便去给他倒茶。

这会儿端着茶水走来，正好听到雁游的话，马上反对道：&ldo;小雁，你就踏踏实实做你的工作。

茂云的事我们会想办法，不用你操心。

&rdo;

这话说得雁游一愣，继而才反应过来：常叔多半是以为自己为了让出岗位，编了一套谎话来宽他们的心。

但天地良心，他的话虽然不尽不实，却是只有遮掩没有夸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