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衡鬼使神差地对道：&ldo;一人独占四姝！

&rdo;

崔榷咂摸了一下，觉得虽不如用四书中句子对&ldo;一朝而获十禽&rdo;有深意巧思，但也还算工整。

而且&ldo;一人独占四书&rdo;倒有些影射其兄作《四书对句》的意思，还显出他们家子弟间兄友弟恭，也算妙对了。

他微微一笑，赞许道：&ldo;不错，你也看了你兄长那本书了？他弄的虽然都是些小巧的东西，但多读读也没坏处……&rdo;

崔衡激动地说：&ldo;父亲说得是真的？我也这么想！

母亲就不许我读大哥的书，说是那些都是败德辱行……&rdo;

&ldo;混帐！

&rdo;崔榷一下子站起来，打掉了儿子的手，压低声音说：&ldo;这是哪来的浑话！

你娘也是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怎生出这般念头，这是辱骂圣人，叫人听见了我的官都不要做了！

&rdo;

&ldo;辱骂什么圣人……&rdo;崔衡茫然看着他，连忙解释道：&ldo;我大哥出的那个书不就是四对才子佳人故事，哪儿有圣人的话啊。

难道父亲是说他新出的《六才子批评本三国》？父亲能不能让他送几本儿到家来？外面都传说这批评本好看，有印得像画儿似的英雄美人不说，那批评也精彩极了！

&rdo;

他满脑子都是四美、三国，虽然听过人说崔燮出了《四书对句》，一时半会儿却想不起来的。

崔榷看着他这副模样，心头那点儿喜气早不见踪影，连日忙碌的火气反而拱起来，强压着火气问他：&ldo;你方才说的&lso;一人独占四书&rso;不是说你兄长的……&rdo;

崔衡忙道：&ldo;也算是说他。

那四美人不都是他寻人画出来的吗？他可不算是一人独占四姝……&rdo;

&ldo;滚！

&rdo;一个茶盏当头飞来，打断了他的抱怨，崔和的乳母抱着他悄悄缩到内室，低声哄着不许他出声。

崔衡也想走，崔郎中却又起来抓住他，狠狠骂道：&ldo;孽障！

你怎么不往好处比！

他怎么胡闹也是在乡里没人看见的地方，还能刊刻出一本《四书对句》，入了张尚书的眼，你呢？你将来进了国子监，你也跟教谕&lso;独占四姝&rso;么！

&rdo;

这些日子忙碌工作累积的火气，长子跟锦衣卫撕掳不开的愤郁，一并撒向崔衡，骂得他狗血淋头。

崔衡委屈不已，抱着头挨了半宿训。

崔榷骂完了心里还不痛快，索性禁了他的足，叫徐夫人好好管束他，别老叫他看那些不长进的闲书。

徐夫人心疼儿子，哀哀地说：&ldo;这哪是衡哥的错，他大哥印的书，当弟弟的怎么知道是不能看的？老太太都拿我当外人防着，不许我管他，可这孩子不管能行吗？老爷你想想，衡哥这是在京里有人约束，还从外头看了那肮脏书；燮哥就在乡里，印着这等书的，他看歪了心思怎么办？&rdo;

崔榷冷酷地哼了一声：&ldo;你管得好他？那怎么不见他在家里时受圣上旌表，得尚书青眼？&rdo;

他说了一句，又想到这两件事都是锦衣卫促成的，也没他这个作父亲的半点好处，骂徐夫人就跟骂自己一样，忍不住又重重地哼了一声：&ldo;这等孽子，叫他将来入了仕，还不得把我这好好的清流门第变成锦衣卫分司！

你也不必管他，让他在那乡下爱怎么胡闹怎么胡闹，但要敢攀着锦衣卫以图幸进，我就开祠堂逐他出户！

&rdo;

徐夫人顿时不哭不闹了，意思意思又挤出几滴眼泪，垂着眼说：&ldo;我听人说他那书坊里养着个&lso;崔美人儿&rso;，谁知道跟燮哥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