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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繁华的街道和人群,石臻的下一站略显纷乱。
那是一条无名的小路,民居和商铺错综夹杂,各占一隅之地。
没有高大围墙和忽上忽下的栏杆,在这条窄路的两侧,随处都能看见敞开的门,屋内的陈设,以及蔓延到街边的生活气氛。
有人把电磁炉摆在门口煮一锅笋炖肉,香味从锅缝中一阵阵飘出,惹得半条街都是酥软软的肉香,满脑子想得,全是那颗粒晶莹的白米饭。
此时,从锅子后面昏暗的房里疾步走出一名年轻妇人,手中端着两盘素菜,身后跟着个小屁孩,一路扯着嗓子喊屋子里的人出来吃饭。
半晌房里也没动静,妇人便加高了嗓音喊出来吃饭,倒惹得隔壁裁缝铺的老裁缝先探出头,笑眯眯逗那兜着尿布的小男孩玩,顺势还给了一颗甜甜的糖。
小孩高兴得很,奶声奶气说谢谢爷爷,然后随着母亲再次回屋去端菜。
老裁缝看着那小小的身影在眼前闪过,怜爱地收回探出的身子,继续干活,把一件一件衣服按顺序挂到身后的高架子上。
石臻绕开街边几张小桌,在老裁缝铺门口驻足。
头顶“陈记裁缝铺”
的匾额,老旧得几乎掉光了色,只留着斑驳的金色和木纹,陈述着年代的久远。
他在门口,并不立刻进入,扫一眼铺子里挂着的各色衣裳,西装、旗袍是主角,还有一些流行的款式,也都泛着复古的意味,一件件套着透明衣袋,贴了详细的标签,等着客人来取。
“做西装?”
铺子里的老人架着黑框老花镜,上下打量石臻,目测他喜欢的价格,盘算着他会在这里消费多少。
“你好,我想找莫师傅。”
石臻如实说,一眼望透店铺,看到很多好看的旗袍,上好的面料,玲珑的修身,能套进去的都是讲究人。
可惜,他来不是为了旗袍,余老板铺子里的老太太穿的旗袍是大品牌的货,但不是定制版,也不是限量版,只是通路货,一年不知道要卖掉多少套,查起来如大海捞针,并不那么容易。
“有事?”
老人推了推眼镜,狐疑地上下打量这个年轻人。
“您是莫师傅?”
石臻看着老人说。
“是。”
莫师傅迷茫地点点头:“那个……你是不是要找老陈?她今天去参加同学聚会了,明天才在铺子里。”
石臻摇头,笑:“不是,我不找做旗袍的陈师傅,我找你,做鞋的莫师傅。
可以进来吗?”
“请进,请进。”
有人认识做鞋的自己,这让莫师傅的小虚荣心瞬间就填满了大情绪,丧失最基础的警觉性。
他很客气地将石臻迎进铺子,然后就直接带着他去后堂参观,并一路询问:“冒昧问一句,您是给谁做鞋?老人还是小孩?应该不是年轻人自己穿吧?”
“三十五码老人穿的鞋。”
石臻回答,穿过两排架子,没几步就到了后堂。
“你可以看看款式,这些都是别人定的,纯手工制作。”
莫师傅打开两盏日光灯,后堂瞬间就变得敞亮起来。
十来平米空间不算小,中间摆着一张工作桌,周围的三面墙全做了开放的鞋架,各种款式、色彩、花纹的皮鞋、中高跟鞋、布鞋、绣花鞋、儿童鞋等,把三排架子塞得满满当当,看得人眼花缭乱。
石臻快速扫描鞋架上的鞋子,然后说:“我见过有位老太太穿着一双湖蓝色牛皮半高跟鞋,圆头,皮面上还刻着好看的花卉图案,很是漂亮,所以过来问问,你店里还有第二双吗?”
“我这都是纯手工,每双鞋都是独一份,打完样,客户确认了才做,没有第二双。”
莫师傅说的颇有点得意:“如果你喜欢,我可以把原来的款式找出来给你看看,如果想特别贴脚,最好本人能来一趟,我可以精确丈量脚的尺寸,做出来的鞋也更合脚。”
“先看看款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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