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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射手和农场主（第2页）

他这时才想起上午拍的胶卷，便钻到那间由壁橱改成的狭窄暗室里去冲洗。

class=body胶片很快冲出来了，他开始查看哪张值得放大洗成照片，在第一张就发现了一件离奇的事。

这张拍的是一个大商场外的一小片草地，他看到底片正中有一行白色的东西，细看是一排数字：1200:00:00。

class=body第二张底片上也有数字：1199:49:33。

class=body整卷胶片，每张底片上都有小小的一排数字！

class=body第三张：1199:40:18；第四张：1199:32:07；第五张：1199:28:51；第六张：1199:15:44；第七张：1199:07:38；第八张：1198:53:09……第三十四张：1194:50:49；第三十六张，也是最后一张：1194:16:37。

class=body汪淼立刻想到是胶卷的问题。

他使用的是1988年产的莱卡M2型相机，全机械手动，没有任何自动化功能，更不可能往胶片上叠印日期一类的数字。

仅凭其品质卓绝的镜头和机械机构，即使在数码时代，也是专业相机中的贵族。

class=body重新查看每张底片，汪淼很快发现了这些数字的第一个诡异之处：它们自动适应背景。

如果背景是黑色，数字则为白色，白色背景上的数字就是黑色，似乎是为了形成最大的反差便于观察者看清。

当汪淼再看第十六张底片时，心跳加快了，感到暗室中有一股寒气沿着脊背升上来：

class=body这张拍的是以一面老墙为背景的一棵枯树，老墙斑驳一片，在照片上黑白相间。

在这样的背景上，那行数字以正常的位置无论是黑是白都不可能显示清楚，但它竟竖了起来，且弯曲自身，沿着枯树深色的树身呈白色显示，看上去仿佛是附着在枯树上的一条细蛇！

class=body汪淼开始研究那些数字的数学关系，起初他以为是某种编号，但每组数字的间隔并不相同，他很快明白这是以小时、分、秒为单位的计时。

他拿出了拍摄笔记，上面详细记录了每张照片的拍摄时间，精确到分。

他发现两张照片上计时的差值与它们实际拍摄的时间间隔是一致的。

很明显，这卷胶片上反向记录了某个以现实的速度流逝的时间。

汪淼马上明白了它是什么。

class=body一个倒计时。

class=body倒计时从1200小时开始，到现在还剩余1194小时。

class=body现在？不，是拍完胶卷最后一张那一时刻。

这个倒计时还在继续吗？

class=body汪淼走出暗室，取出一只新的黑白胶卷装到莱卡相机上，在房间里飞快地随意拍摄起来，最后又到阳台上拍了几张室外的画面。

胶卷拍完后，他把它从相机里取出来，一头钻进暗室冲洗。

冲出来的胶片上，那数字幽灵般地在每一张底片上不断显示出来，第一张是1187:27:39，从上一卷最后一张拍摄到拍这卷的第一张，正好是间隔这么长时间。

以后的每一张的计时间隔为三到四秒，1187:27:35、1187:27:31、1187:27:27、1187:27:24……是他快速拍摄的间隔。

class=body倒计时仍在继续。

class=body汪淼再次给相机装上新胶卷，飞快地乱拍起来，有几张他是故意扣上镜头盖拍的。

当他将拍完的胶卷取出时，妻子和孩子回来了。

在去冲洗前，他给莱卡装上第三个胶卷，把相机递给妻子：“来，拍完这卷。”

class=body“拍什么？”

妻子惊诧地看着丈夫。

以前，他是绝不允许其他人碰自已的相机，当然她和儿子对那玩意儿也没兴趣，在他们眼里，那是一个两万多元买来的乏味的老古董。

class=body“什么都行，随便拍。”

汪淼把相机塞到妻子手中，一头钻进了暗室。

class=body“那，豆豆，我给你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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