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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师兄,不知这九婴蛇是什么来头?为何会突然出现在竹海中?这片绿玉明堂一向是风平浪静,最多也是筑基初期的妖兽,怎地突然冒出来一头九婴怪蛇?”
一番历险,虽然并未有人战殁,但金波宗、平海宗这帮弟子也有两三个在之前的大战中,被九婴蛇击伤,若不是李平彦一剑斩伤九婴蛇,惹得它发怒追逐,那几名修士怕是早化作怪蛇口中美食了。
此时一行人回去将他们接上,这两人自然对李平彦十分感激,略作包扎,众人便一道往金波宗飞去,不但同伴受伤,护身法器也多数都被击发使用,需要回去整补,便是随身的乾坤囊,把怪蛇分解之后,也再装不下更多宝材。
很该回坊市整顿一番,再来此处探险。
绿玉明堂便是这片竹海的名字,据众人介绍,在金波宗和上清门之间,群山延绵,数万里都是以绿玉竹为主的山脉,并无凡人居住,只有几个散宗,但规模也不甚大,因为此地看似是竹海涛涛,清幽无比,但实则竹叶自上古到如今都无人清扫,无形间竟在地面形成一层绿玉瘴,那地面看似只洒了一层薄薄落叶,但一旦踏足其上,说不准便深陷进竹叶沤烂了形成的沼泽之中,想要再脱身出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样的地面,蛇虫鼠蚁最是欢喜不过,便像是刚才那头大蛇,它若在平地上行走,身躯沉重,走到哪里便是一道深深的蛇辙,但在这绿玉明堂中,竹叶风吹而落,甚么痕迹都在转眼间便化为乌有。”
李平彦站在竹梢,指着地面对阮慈道,“这绿玉明堂中只有两种妖兽,第一便是能藏身绿玉瘴中的毒虫,另一种便是可在巨竹上筑巢的鸟兽,其实多数是鸟,只有一种黑白飞熊算是兽类,此熊颇是可爱,金波宗不少女弟子收来当个灵宠,不过很是稀少难寻,这次出来,我们也没遇见。”
阮慈道,“怪道你们在竹梢打尖,比起地面绿玉瘴,想来这空中的妖兽更好防范。”
李平彦道,“不错,那些妖鸟多数栖息在巨竹上段,但并非是树梢,见我们人多势众,也不会主动前来侵扰。
再说它们食性更喜虫豸,和我们也算是相安无事。
至于这九婴蛇——”
虽然众人也又有问到九婴蛇的来历,但适才飞掠之间,不便解读,此时因照顾伤员,停下打尖,李平彦又先向阮慈介绍此地情况,到如今才说起九婴蛇,显然十分看重阮慈,孟令月和几个平海宗的师兄妹坐在一处,并不说话,将头靠在双膝上,默默听李平彦道,“至于这九婴蛇,说是九婴其实也颇是勉强,按典籍记载,成体应有九头,天上地下无所不望,可以驾驭水火精华,已是不死之身,只要留其一头,余下八头都能重新长出。
而且每一头更有不同威能。
乃是洞天级数的大妖兽,我们今日遇到的这头,只能算是九婴蛇的幼体,不但没有不死之能,而且三头中,只有望地那头呼喝之中,隐隐有火气缭绕,想来已有些神通,是以我第一剑便重伤这望地一头。”
“这种蛇乃是天地阴阳二气氤氲遇合时,感气而生,宗门之中曾有记载,一位前辈在绿玉明堂附近,见到一只金丹修为的九婴蛇化生,那是数万年前的事了,想来这绿玉明堂因天生便是蛇虫栖息之地,所以偶然也有九婴蛇化生,这番便被我们遇见。
虽然凶险,但倒也是我们的运气——这九婴蛇的血肉乃是难得的宝材,想来在坊市中可以卖个不错的价钱。”
这李平彦生得俊美非凡,行动更是飒爽干脆,在一众弟子中显然是领头人物,他说话简洁、言必有中,此时几句话便说得众人都高兴起来,虽然屡经凶危,但毕竟也是一番历练,且阮慈和李平彦都十分大方,他们没出什么力,还能分润许多,实在是十分上算。
“到底金波宗是本地望门。”
这帮修士并非都出自一个宗门,怕也有不少是在游历之中结纳入伙的,金波宗、平海宗都是茂宗,不过金波宗是本地宗门,平海宗距离更远一些,还有数名弟子,是恩宗修士,此时便凑趣道,“若非李师兄在此,我们上哪知道这九婴蛇的来历去?怕不是慌乱之间,小命都要交代了。
此事是我们欠了李师兄一个搭人情,之后师兄凡有差遣,我等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李平彦摇头道,“斩杀此蛇,慈师妹功劳最大,按我计划,虽然最后也能杀死此蛇,但也要大费周折,这期间恐怕要折损几条性命。
慈师妹一剑了结此蛇性命,我自愧不如。”
他便向阮慈讨教道,“师妹出剑,并非斩落此蛇头颅,而是向它上身斩落,可是有什么讲究吗?”
这在阮慈看来,其实答案极为明白,不过她第一次和别宗修士交谈,还是斟酌片刻,方才答道,“我有师长所赐的好剑,可以斩破蛇妖防御,是以感应之中,便觉得那处是蛇妖最弱的一点,反而头颅处生机浓郁,若是攻击那处,要白花不少功夫。
这是我仗了法器的便宜,其实并没有李师兄说得这么好。”
她也好奇李平彦本来打算如何击杀蛇妖,在阮慈看来,这一众人若是用得好,是可以不费太多代价便击杀此獠,但她不知自己的空想落到实处是否可行,便问,“李师兄原本是怎生谋划?初伤一头,之后再出剑斩落另外二头?你的剑意十分精炼特别,能在此獠体内增殖,更乱其心智,想来它受伤越重,便越是疯狂,这般缠斗上十数日,确实可以将它耗死。”
两人谈得兴起,旁人竟都插不上话,李平彦笑道,“不错,这也是一条路子。
不过我们之中还颇有一些师兄妹,别具异能,只是此妖未受伤之前,灵觉敏锐、狡猾多疑,不易入彀,只等它受伤再重一些,因地制宜,布下剑阵诱它进来。
小弟得师长恩赐一副剑阵图,剑意远胜我那点微末道行,它入得剑图,要再出去便是难了。”
阮慈点头不语,心中暗道,“难怪,别人也就罢了,我看这李师兄行事,应当是茂宗天才弟子,这里距离金波宗又近,若是真个遇险,怎么金波宗毫无动静,原来是他自觉胜券在握,并没有向长辈求援。”
这般说来,阮慈对这一行人的救命之恩,成色便没那么足了。
那些恩宗弟子也很有眼色,虽知阮慈来历必定不凡,但她孤身而来,连师承姓名一并不说,显然是要做个过客,因此虽然阮慈对他们也有情分,但感谢之余,还是专心奉承李平彦,其次便是那孟令月,这两人的修为也正高出众人一筹,而且彼此似乎十分熟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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