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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锦深知跟醉鬼说什么后座更宽敞这种道理是没用的，他转了个方向，把人放进了副驾驶。

他俯身进车里给杨又明调座位、系安全带的时候，他突然听到耳畔有人喊了一声，“程锦……”

“嗯，”

程锦抬头看了一眼杨又明，他后仰在椅背上，阖着双眼，“怎么了，不舒服吗？”

程锦等了一会儿，没人答，估计是睡着了，幸好这次提前要到了地址，否则又要像上回一样住酒店了。

他回到驾驶位上，启动车子。

晚上这个点车子少，路上一点也不堵，程锦专心的看着前面，杨又明突然出了声，大概是醉酒的缘故，声音有些低哑，“我在美国那几年，常常想，等我回来的时候，你有女朋友了，不记得我了怎么办。”

程锦愣了一下，说：“不会。”

杨又明短促的笑了一声，侧过头认真的看着他，“不会有女朋友，还是不会忘了我？”

这其实是两个毫不相干的问题，它们甚至没有必然的联系，可是从杨又明嘴里说出来，就变成了一个。

程锦大脑一片空白，在洗手池被他晾下去的乱麻又卷了上来，他有些慌乱的把车停在路边，紧紧的抓着方向盘。

他知道杨又明一直注视着他，可是他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程锦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杨又明看到他的反应，苦涩的笑了一下，这些话他原本没想今天说，只是程锦刚刚对他太温柔，他一时没忍住，往红线里又试探性的走了一步。

只是看这反应，怕是吓得不轻。

程锦不敢往深了想，可到了这个地步，他又不得不想，过往的场景一幕幕浮现在脑海里，尽管过去了这么多年，他依然清晰的记得那个将他护在身后的少年，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你，你让我想想。”

算了，再给他点时间，慢慢来吧，今天总归是踏出了哄人程锦开车把杨又明送回家以后，接下来的几天，他们都没有联系过，启悦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真刻意躲着，还真没机会碰面。

程锦还没想好怎么面对杨又明，杨又明在他心里无疑是重要的，独一无二的，除了程绣和康康，再没有人能让他放到心上。

少年时期的程锦，孤僻寡言，拒人于千里之外，人人都道他性子冷，其实没人知道他只是接受的恶意太多，所以总是躲在冷漠的保护壳里自已舔舐伤口，没人比他更害怕孤独，杨又明陪伴他度过了最难熬的时间。

可越是这样，程锦越惊惶。

时过境迁，这个人还能在他身边，他们还能像在云华时一样，他很知足，甚至想过，就这样做一辈子朋友。

朋友，兄弟，都可以让他们的关系永远稳固下去，几十年后，变成两个老头子，依然还能是朋友。

他能失去的东西太少，他不敢轻易决断，让这段关系走向无法挽回的地步。

只是现在回想起来，一切早就有迹可循。

是从什么时候呢，在ktv时拦住醉酒的客人，还是那个破旧的小巷子，亦或是日日朝夕相伴……程锦不敢细想，胸口闷得疼。

他害怕杨又明联系他，不想面对越界以后的尴尬和抉择。

可杨又明几天不联系，又让他焦躁不安，心烦意乱。

在他没想清楚之前，只能这样不清不楚的耗着，一耗就过去一周，临近元旦。

启悦宣传部下发了元旦统一的活动物料，有部分广告展板和装饰品得商家自已联系广告公司设计制作。

程锦想到了刘昊，上次聚会听说他自已开了一家广告公司，还在起步阶段，不知道这种小项目他接不接，想着他就拨通了刘昊的电话。

刘昊听了他的来意，激动的问了一声，“真的啊？！”

程锦笑了笑，“我不拿工作开玩笑。”

“接接接，怎么不接，我这小破公司刚起步，你简直是雪中送炭，晚上我请你吃饭。”

刘昊兴奋的说。

sk是国内知名珠宝首饰公司，这不是一锤子买卖，这次合作好了，以后就是长期的生意。

程锦听到他那边霹雳吧啦敲键盘的声音，说：“不用了，你忙吧，我把设计要求发给你，要麻烦你辛苦点尽快出图，时间有点赶。”

“行，你放心，绝对不让你失望，最迟后天出图。”

刘昊保证道。

刘昊没有敷衍程锦，第二天中午就效率极高的把设计图发给他审核，大部分程锦都比较满意，只是有些细节需要修改。

程锦说完修改要求，刘昊下午就把图改好了，程锦确定好最终定稿，刘昊又提起了请客吃饭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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