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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4页）

当下接了，道：&ldo;甚好。

你且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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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方是合家举杯，玉姐年幼，并不与她酒喝，只拿只口杯，把温水冲的花蜜与她饮。

程老太公一面命取蒸的螃蟹来，劝苏先生吃：&ldo;须用些姜醋就着暖酒，方解寒性。

&rdo;又使眼色令程谦作陪。

程谦吃程老太公几回说：&ldo;你素日里与人相处，老也处得少也处得，文也说得武也说得，怎地不理玉姐先生？&rdo;又见老太公使眼色，不得已，执起壶来与两老满上：&ldo;此物唯此时最肥美，然独食无味，不如把廊下那几盆开得好的ju花儿搬过来，赏花食蟹，倒也有些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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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先生一点头，程老太公道：&ldo;平安儿去告诉你福伯，把廊下那几盆ju花搬来，要赏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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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安儿一道烟走了，花儿未搬来，却猛地听得外面一阵哭嚎之声，虽月如银盘，暗夜里这声音也着实瘆人。

程素姐就听到花园子院墙外一声脆响，唬得几乎要从座上跳起来。

来安儿哭丧着脸进来，磕了个头：&ldo;太公，小的发昏，吃方才一吓，跌了一跤，失手碎了一盆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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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外哭声依旧不休，夹杂着妇人尖利号啕之声：&ldo;我的亲人啊～～啊‐‐您怎么就去了啊～～～&rdo;曲调百转千回，令人毛骨悚然。

林老安人把手中筷子一扔：&ldo;有白事了。

悄悄儿开了门儿去听听，是哪家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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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儿将功折罪，飞一般奔了出去，冷不防还磕到了碎花盆，踉跄着跑了个圈儿。

不多会儿回来禀道：&ldo;是街那头的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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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里遇上白事儿，连带的街坊邻居一个团圆节也没过好，却又不能说甚不好听的，还须得七手八脚过来帮忙。

故去的是柳家的老太公，柳老太公本人并不功名，却为程老太公所羡‐‐因他有几个儿子，子又有子，虽则家财不如程老太公多，走路却比程老太公腰杆儿硬朗，哪想他竟在这个时候去了呢？

似这等人家，办起红白事儿来，邻里总要相帮一二的。

厚德巷里住的又都是老邻居，纵使柳家也有家业，用不着旁人帮衬钱方买寿木，打个胡哨、撑个场面，或是帮忙应酬，倒是要得的。

素姐是个无用的人，又是寡妇，从来少出门，程老太公夫妇年纪又大，便是程谦夫妇去帮忙。

程老太公发令道：&ldo;我们还能活几岁？人情要你们来做，便是玉姐，也带她去磕个头儿，不要令人家说她娇气。

回来菩萨面前磕头念一回经就是了。

&rdo;又往苏先生处如此这般一说。

苏先生极明理：&ldo;既是相熟，合该致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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