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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3页）

&rdo;顾铭夕注视着父亲的眼睛，&ldo;爸爸……&rdo;

&ldo;好了，别说了。

&rdo;顾国祥无力地挥了挥手，&ldo;你妈妈从超市，一直提着那10斤米，还有其他东西，一路走回来？&rdo;

顾铭夕点了点头。

顾国祥突然凄惨地笑了起来，身子都晃荡了一下，庞水生急忙扶住了他，他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说：&ldo;水生，你瞧，你瞧！

我真是生了个好儿子啊。

&rdo;

庞倩其实不懂顾国祥问的那些问题和李涵生病有什么关系，但是她知道顾国祥说的最后那句话，是在讽刺顾铭夕。

显然，顾铭夕也知道，但是他和庞倩一样迷茫。

他低着头站在那里，眼神里有些不知所措，脸色很差很差。

他的衣衫凌乱，上面血迹斑驳，衬衫的短袖空空地悬在身边，身子微微地发着抖。

两天后的早晨，顾铭夕起了床，他嘴里咬着一支&ldo;不求人&rdo;，低头用棍子那端的小爪子扒拉着松紧带裤腰，给自己穿上了裤子。

然后他又咬来一件t恤，坐在床上，双脚撑开衣服下摆，弯腰将衣服套在了身上。

夏天了，他穿衣服已经很熟练，只要有一支&ldo;不求人&rdo;，就完全不需要他人的帮忙。

顾国祥已经去上班了。

顾铭夕穿好衣服，去卫生间洗脸刷牙，所有的事都用脚完成，慢是慢了点，但全部都可以自己做。

洗漱完毕，他去冰箱里咬出一袋面包，直接放在桌上，低头吃完。

最后，他去到父母的房间，弯腰对床上的李涵说：&ldo;妈妈，我去上学了，你自己没事吧？&rdo;

李涵睁开眼睛，对着顾铭夕笑了一下，伸手摸摸他的头发，虚弱地说：&ldo;妈妈没事，等一下你奶奶会过来的，你管着自己就行。

&rdo;

&ldo;嗯。

&rdo;顾铭夕点点头，&ldo;那我走了。

&rdo;

&ldo;去吧，路上小心，别骑车了。

&rdo;

他愣了一下，点点头：&ldo;我知道了，妈妈再见。

&rdo;

顾铭夕背上书包出门下楼，走出楼道，他看了看车棚方向，看到了自己的那辆自行车，思考了一会儿后，他向着大院的大门走去。

从家里走去学校，需要45分钟，顾铭夕在街上大步走着，他走得很专心，几乎目不斜视，也不会去在意路人凝聚在他身上的异样目光。

初夏时节，天气微热，他走得有些快，慢慢的额头上就沁出了一层薄汗。

这一条路，顾铭夕走了不止一次了，只是这一次，他越走越觉得奇怪，心里渐渐浮起一阵毛毛的感觉，终于，他停下了脚步，倏然转身。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一个穿着粉紫色连衣裙、扎着马尾辫的女孩正站在他的身后5、6米远处，见他转身，她也停下了脚步，背着书包站在那里愣愣地看着他。

顾铭夕目光平静地看了她好一会儿，庞倩则歪着头看他，还吐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

金色的晨光披洒在顾铭夕的身上，他迎着朝阳，微微地眯了眯眼睛，突然就笑了起来。

那久违的笑容是那么熟悉，温暖地击中了庞倩的心，她痴痴地看着他，随即，也绽开了微笑。

两个孩子面对面地站在街上相视而笑，庞倩晃晃悠悠地走到顾铭夕面前，抬头看他，皱皱鼻子说：&ldo;别笑了，虎牙又露出来了，好幼稚。

&rdo;

顾铭夕立刻就闭上了嘴，他踢了一脚地上的小石子，问：&ldo;你在干吗？&rdo;

&ldo;什么干吗？&rdo;庞倩装傻，&ldo;我去上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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