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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4页）

&ldo;黎璃，我要去广州。

&rdo;裴尚轩率先打破沉寂，习惯性揉她的短发。

她稍感惊讶，&ldo;去干吗？&rdo;

&ldo;我不是读书的材料，我爸想带我去广州，作服装批发。

&rdo;点上一支烟，裴尚轩吸了一口，恶作剧的冲黎璃的脸吐出烟雾。

黎璃一手捏住鼻子，另一只手当扇子让烟味散去。

她故作欢快地说道：&ldo;做生意啊，将来发财当了大老板，可别忘了我这个穷朋友哦。

&rdo;

他一味猛笑，潇洒转身举起手朝背后的她挥了挥当作再见。

&ldo;你这块牛皮糖，我想甩也甩不掉了。

&rdo;

&ldo;一帆风顺，笨蛋！

多长点心眼。

&rdo;黎璃提高声音，裴尚轩听不见。

高大的男人回身，似笑非笑点了点头。

他坐火车离开上海那一天，黎璃背着书包去给初一女生补课。

穿行在狭窄的弄堂，看着熟悉的红砖房，她想念过去的自己与他。

他们都离开了年少，再也回不去。

黎璃的学生名叫沈洁华，留级重读初一。

女孩看上去呆头呆脑，无论她重复讲解多少次，给她的反应总是茫然以对。

黎璃免不了挫败，心情低落在家出试卷。

她已经把题目出到&ldo;i__astudent&rdo;，只要填写&ldo;a&rdo;这么简单的份上了，假如沈洁华再做不出，黎璃决定甩手不干了。

柳千仁从卧室走到客厅，听到动静黎璃微抬起头瞟了一眼，看他穿戴整齐的样子是准备出门。

耳边响起报到那天他说的话：&ldo;毕业后我打算去美国留学，你不用再怕了。

&rdo;

手指一颤，钢笔尖在纸上重重戳出了一个洞。

他经过她面前，脚步不停。

柳千仁走过去之后回头看着黎璃的侧影，两年前发生的事情同样也是他心中的阴影，她悲凉绝望的眼神一刻都未放过他的灵魂。

他常常从梦中惊醒，愧疚在万籁俱寂中汹涌而至，那个与他同处一城的女孩永不会原谅他带去的伤害，这个事实让柳千仁濒临崩溃。

他有个可笑的念头：若是当年为此受到法律的制裁，能不能在良心上得到解脱？

在黎璃外婆的追悼会上，柳千仁看着裴尚轩将黎璃带走，她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流露脆弱的表情，即使是在一九九四年七月三日狂乱的凌晨。

目送他们离开的一刻，他的内心被某种名为&ldo;嫉妒&rdo;的情绪疯狂啃噬。

柳千仁不想爱上任何人，尤其是黎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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