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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修颔首:“侄儿姓徐,婶娘也是同姓,只是不知道娘家姓什么,暂称徐氏吧。”
他一直边问边记录,这时便在册子上记下徐氏二字。
张屏亦在录写,也同样记录。
卓西德顺下视线:“请大人们和张先生恕罪,实不相瞒,那时罪民也有些猥琐的想法——黄郎中白面长须,斯斯文文的,讲话慢声细语,又会瞧病,在那片乡里算是绝顶的美男子了。
老婆是个疯子,他还这么痴情,又疼疯闺女。
这些女子过来瞧病或当帮手,是否有些别的心思。
但住在那里时,端看黄郎中行事,真是正大光明,绝无一丝偏邪,令罪民心生敬佩。
比如罪民也问过帮忙的后生,怎的好多人煎药吃药都在这里,后生就说,乡下人家,都是烧柴的大灶头大铁锅,有几个能为了吃个药备出炭炉小陶罐之类的全套家伙什儿,各家的井,水质也不一样,好多人抓药回家,煎一两次,嫌烦就不吃了。
或煎得不对,吃药时饮食的禁忌,转头即忘。
如此黄郎中方才帮着村民把药都煎好,病人或过来喝,或家人拿瓦罐盛走,喝或取药时再叮嘱一遍时辰忌口之类。
煎药的水,也是每天清晨去挑来的清泉水……”
柳桐倚赞叹:“真乃仁心大贤。”
燕修接腔:“实令人钦佩。
再说当时情形。
你们跟着三个妇人,之后如何?”
卓西德道:“当时罪民和贺庆佑觉得有些尴尬,盘算是否叫其他人过来,招呼我俩跟上的那大嗓门的婆子说,怕啥,有这几个人够了。”
高壮些的妇人道:「我们都不怕你们打劫,难道你们反还不放心?找人要紧!
」
徐氏亦接腔:「正是,莫非你们城里汉子怕黑?那我们走前头罢了。
」
桂淳称赞:“真是三个豁达的女子。”
卓西德叹:“禀大人,何止豁达!
实不相瞒,走起夜路来,罪民与贺庆佑竟没她们仨快!
我俩本想拿火把在前面照亮开道,没想到她们根本不用亮,蹭蹭蹭在那乌漆墨黑的野地里飞奔,直说要赶紧些,如果黄姑娘不明白事混闹,说不定就要被蔡老爷家的人打了。
罪民与贺庆佑追得直喘,又挺纳闷,黄氏那时候虽疯,也只是个娇娇怯怯的姑娘,大门大户当官的人家得顾及脸面,令家仆欺打一个柔弱少女,让人听说了不好吧。”
大嗓门的妇人听了他的疑问后一撇嘴:「大官老爷家,谁管你这个!
犯到人家门前,人家顾及你这么多!
」
徐氏叮嘱他二人:「若稚娘真在蔡府门前闹,你俩先别露头,由我们过去交涉央告,把她扯回来。
那场面上,你们汉子反比不得我们老胳膊老腿好使。
等快到地方再与你们详细交代。
」
桂淳摸摸下巴:“听来内涵颇为丰富。”
卓西德道:“罪民两人后来也没听上交代,尚未奔到蔡府临近处,就遇见那疯妇了,之后斗胆揣测,这三位应经常帮着黄郎中照顾他闺女,去那边找人,约莫不是一回了。”
桂淳赞同地点头,燕修冷淡道:“先别揣测约莫,接着说事。
你们离多远时,见到了蔡府起火及黄氏罪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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