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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页）

&ldo;你可认得这位恩人？&rdo;

&ldo;他头上兜鍪遮得严实，瞧不见脸。

听声音不像我认得的人。

&rdo;

赵眉兰从袖中取出一块叠得四四方方的天青色绢帕来，摊给她看：&ldo;那这字迹呢？这绢帕是在那件披氅里找到的。

&rdo;

沈令蓁探身一瞧，见绢帕左下角用金线绣了一个&ldo;愈&rdo;字，上方则是两行墨迹已然发旧的梅花小楷‐‐

玉塞阳关狼烟起，虏骑入河西。

春不见，芳草离离。

马上将军拍剑去，不破楼兰不留行。

何日晓，吾心殷殷。

&ldo;这是女儿的字迹……&rdo;沈令蓁默读一遍，诧异道，&ldo;但绝不是女儿所写！

&rdo;

赵眉兰当然知道这不是沈令蓁写的。

这词上阕提及的&ldo;玉塞&rdo;和&ldo;阳关&rdo;是旧时河西一带的两道重要关隘。

但早在十年前，河西就已不是大齐领土，其间关隘也随之废弃，如今哪来的&ldo;狼烟&rdo;？

再看下阕，不难猜出这是一位暗慕将军的姑娘所写。

可沈令蓁整日待在深宅大院里，又从哪结交来什么将军？

不论怎样推断，这首词都不该是女儿的手笔。

赵眉兰之所以多此一问，不过是想确认字迹。

沈令蓁年纪虽小，却已于书画一道小有造诣，一手梅花小楷用笔精到，风韵自成一派，连她本人都无法否认，这字迹着实仿得太精妙了些。

沈令蓁百思不解，展开绢帕，想瞧瞧别的蛛丝马迹，翻个面又看到两行字。

这一组行楷俊秀挺拔，正锋遒劲而侧锋妍美，入木三分又张弛有度，显然不是她的字迹，且墨迹相对方才那两行也新上不少‐‐

河西洲头春草绿，经年去，今已蓁蓁矣。

试问汗青当几许？何须留取身后名。

不若长醉南柯里，犹将死别作生离，醒也殷殷，梦也殷殷。

沈令蓁心头陡地一震，猛然间觉得眼眶发胀泛酸，像莫名其妙要落下泪来，可这冲动转瞬即逝，一刹过后便又消散无踪了。

她回过神来，又细细念了一遍词，想这可能是那位将军多年后远征归来，因已与心上人阴阳永隔，无缘与她当面互通心意，故而在绢帕上留下的回应。

爱不敢言，早早逝去的姑娘和一片丹心报家国，功成名就却抱憾终身的将军，这凄苦的风月故事倒叫旁人唏嘘‐‐如果词中不是提到了&ldo;蓁蓁&rdo;和&ldo;殷殷&rdo;这样的字眼。

沈令蓁摇头道：&ldo;阿娘，我再不愿出嫁，也不至于与旁人有这样的私情啊。

&rdo;

再说了，她不是活得好端端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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