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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晓节,夜幕降临之时,岸上灯火连天,纸灯流光溢彩似星辰,兰若河畔静谧,唯有虔诚祈福的人,青山钟声空耳,河上朵朵花灯,船只飘荡如戏水鸳鸯,不乏有情侣。
林惊雨蹲在岸边,杭绸青衣,月光柔和掠过她身上的月牙纹,丝线泛着银光,清冷淡雅。
如此温婉美人,手中却拿着一根火折子,身旁摆着烟花筒。
她娥眉紧皱,不断擦着火折子,因是沾了河水,此刻火折子怎么也点不着。
火折子点不着,公主嘱托的烟花也放不了,更无河上朵朵花灯开,天上烟花烂漫无数。
待试了无数遍,她气馁扔了火折子。
忽然一道光亮,划破夜色。
“下次可以多带一根。”
林惊雨转头,萧沂手中聚着光,火苗在风中跳跃,刺眼的光线狭长,光晕柔和他疏离的面容,他望着她,立身在月光下,白袍如雪,唇抿一条波浪,似笑非笑,
林惊雨起身,眉一扬,“妾身倒觉得,下次带殿下一人足以。”
“那是个累活。”
萧沂轻笑,拢着火光走来,林惊雨问,“殿下不是说,不来吗?”
“春水斑斓,流光溢彩。”
他喃喃念着,“想看看你布置得有多浪漫。”
萧沂一手挽起袖子,俯身点燃烟火,导火线星火灭时,一道火光划破夜色,烟火散若星辰,火树银花开,霞光变幻无穷。
烟花下,素色的衣裳在映照下变幻颜色,林惊雨昂着脑袋,望着烟花。
萧沂目光从天上的烟花,移至她眼睛里的烟火星河。
“嗯,确实浪漫。”
烟花散后,打舟人划船靠岸。
“郎君夫人,可要乘船。”
萧沂走了几步过去,林惊雨一愣,未反应过来,待回神时,他已然转身立于月光下朝她伸手,嘴角挂着淡淡笑意。
“娘子可愿去看看更浪漫的。”
想来是在外人面前才说得这般肉麻,林惊雨配合他。
她一笑,眼弯如弦月,走过去握住萧沂的手,“愿与郎君同行。”
他反手握住,拽于手心,将她拉上小舟。
船渐渐游入河中央,河面波光粼粼,倒影一岸斑驳热闹,另一岸静谧重山和寺庙,河是天,花灯是星辰,微波荡漾中,恍若仙境,庄周一梦。
林惊雨望着远处一只只小舟,“不知哪只船是阿珠和齐旭的。”
“与其关心是哪只,不如好好观夜景。”
萧沂两指抵着额头,倚靠船侧,赏湖面好风光,像个闲情逸致的文人墨客。
林惊雨见此,放松下紧绷的肩,跟着趴下,两手搭在船沿,“这世间真奇怪,有人喜好权势,有人淡泊名利,有人费尽心机不断往上爬,有人只想过闲散日子。”
“那你是哪一种。”
萧沂漫不经心问。
“我?我喜欢有权有势,又过闲散日子。”
萧沂讥讽一笑,却无讥讽之意,“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你倒是贪心。”
“人本就是贪心的。”
林惊雨笑了笑,她回头问,“那殿下呢,是哪一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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