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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戚展白的才干,举国皆知。
照理,爹爹应当是喜欢的,为何会这般排斥?戚家到底有什么秘密,连爹爹这么个位高权重的人,都不敢置喙?甚至她活了两辈子,都还不知道……
天渐渐黑下去,月出东方,被墙头厚重的枝叶承托着。
别院外头全是显国公府的府兵,团团围了三层,连苍蝇都飞不进来,可院里头就只有主仆三人。
春纤和春信去厨房忙活晚饭,剩沈黛一人坐在秋千上。
四下悄然,一盏八角料丝灯在风里慢悠悠打旋,洒落昏惨惨的光。
风浪涌过,沈黛由不得哆嗦了下,仰面望着天上逐渐圆润的玉盘,荒芜在心头蔓延。
别院里的生活不愁吃,不愁穿,什么都好,就是太孤独了。
孤独到,她每时每刻都在想他,都快成一种本能,像呼吸,镌刻在她身体里。
他现下在做什么?可是知道,她被送走的事,在想办法救她?此时此刻,是不是也在想她?
为什么他们明明都已袒露真心,还要天各一方?
越想越委屈,沈黛长长地叹了声,纤浓的长睫搭落下来,轻颤着,宛如风摧下的蜻蜓翅翼。
忽地,墙边传来一阵“簌簌”
响。
沈黛神经一紧,屏息循声望去。
脑海里飞快闪过无数种可能,都被她一一排除,只剩最后一种,她最不敢相信,却也是最想相信。
就听轻盈的一声“咚”
,颀长的身影跃然立在墙边,带起的劲风吹动料丝灯,摇曳开一片迷蒙的光。
他站在那片柔光里,一身玄底织金的长袍,玉带束出细腰,夜色里瞧着,濯濯如风中修竹。
许是急奔而来,他眼底微有憔悴,可低眉浅笑间,眸光浮在这寂寥夏夜,是旧时月色,更是春风词笔。
只轻描淡写地一挑,便在沈黛心底留下浓墨重彩的痕迹。
“王爷!”
她迫不及待奔过去,忘了贵女矜持,忘了父亲的责备,一下扑进他怀里。
熟悉的温暖瞬间填充满怀,透过衣衫沁入心脾,只一瞬,便拂去她心中所有不安。
“你怎么来了?”
“同陛下告了几日假,来处理私事。”
戚展白侧头轻蹭她脑袋,柔声牵起唇角道。
最后两个字在停在舌尖,同他低哑的嗓音纠缠得格外旖旎,仿佛不舍得离开似的。
毕竟,是一辈子仅有的一件私事。
胸口一阵温热的血潮涌动,沈黛欣喜地将脸埋入他胸膛,忍不住扬头,蜻蜓点水般飞快在他下颌啄了下。
戚展白混身一僵,冷玉般的面颊抽了抽,泛起红晕,却是越发沉着脸,低呵道:“安分些,莫要胡闹,真当本王不敢收拾你?”
话还没落地,沈黛便捧起他的脸,恶作剧般啄了下他的唇,下巴嚣张地昂起,眼皮散漫掀开。
眸光流转间,有种介乎少女和女人间的清媚,随着她指尖的一点柔腻,似有若无地在他脸颊画出一道蜿蜒的轨迹。
“王爷来收拾我啊。”
一句话,就把他堵得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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