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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衍望着她，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听她说话，心里却想杀大夫这种事情古往今来还少吗?老曹杀华佗、齐闵王杀文挚……从来侍君如伴虎。
陈衍少时读这些时，十分不屑，自觉理智君主绝不会做这种事情。
但他知道自己方才确确实实起了杀心，险些失言，幸被林淡秾止住。
天子一言一行皆有记录，皆可以成为圣令，让人揣摩不安，故不可妄说。
但大约是执掌这生杀大权久了，坐惯了这至尊之位，也难免生了骄傲，失却本心。
陈衍望着林淡秾，见她笑容，心里渐渐平静下来，他说：&ldo;贵妃说的对，你放心治。
治得好有赏，治不好……&rdo;
他一顿，一字一句承诺道：&ldo;……不杀、也不罚。
&rdo;
第32章
继傅蝉之后，太医署的几位医药大家也相继被宣入宫中，轮流检查。
有傅蝉在旁指出，患者林淡秾又清醒着能够叙说。
一通人了解下来，认为傅蝉所断无错，这也让陈衍与林淡秾失去了最后一丝希望。
几位太医引经据典，认为这是&ldo;恶毒之疮疽&rdo;，且&ldo;毒根深藏，穿透孔里&rdo;。
不过这种病男多生于腹，女多生于乳，对贵妃之症竟不能剖析透彻。
到最后，竟还是傅蝉说的最靠谱。
他从家中搬来累牍的医案，与太医署博士一同钻研。
傅蝉是专精、太医署博士是当代大家，两相结合最后竟是束手无策。
‐‐他们无法给出一个确切的治愈方案。
林淡秾后来又痛过几次，都熬了过去，她没有再服用麻沸散，以免服用太多产生抗药性、甚至成瘾，所以前期能忍的先忍过去。
她猜自己得的病应该是子宫癌，只是不知到已经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但她很快就知道了，临近除夕她不仅腹部开始疼，渐渐竟扩大到了全身。
这样傅蝉原本想出的&ldo;开膛破腹法&rdo;竟也没有用处了，他不能将林淡秾全身疼处都破开切除。
一群人只能翻烂了医书，熬了一盅一盅汤药灌下去，但似乎作用不大。
林淡秾的病情没有丝毫好转，但好在竟也没有太大的恶化，仿佛病魔暂时停止了侵袭，留她喘息一下好过这一个年。
临近年关，官吏已经都放了假。
陈衍今日也得早归，在床边亲手喂林淡秾喝药。
皇城内和皇城外都是张灯结彩、一片喜庆;但皇城里，因主人不展眉，宫人亦不敢欢笑。
景喜人不笑，不是可惜。
林淡秾抓住陈衍的手，想活跃一下气氛，支起个笑说：&ldo;衍郎，要过年了，这是我们第一次一起过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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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衍怔怔看着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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