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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宁静安逸，然后她却仿佛听到了生命逐渐流逝的声音。
她枕着瓷枕，看着屋里的一桌一椅，一砖一瓦，熟悉又陌生的复杂感觉交织在一起，她微微笑着，眼泪却情不自禁地从眼角渗出，一滴一滴滑落。
一只白皙的小手拂拭上她的眼角，微凉的触感，她眼睑一动，那手像是受到惊吓般缩了回去。
眼前是个瘦小的脸蛋，白得有点吓人的脸上嵌着一双不符合比例的大眼睛，惶恐不安的眼神飘忽着：&ldo;窝克[2]。
&rdo;
她努力地挤出一丝微笑，生怕吓坏了眼前的孩子：&ldo;国欢……&rdo;开了口才发觉自己的声音哑得不行，根本说不清楚话，嗓子里似有把火烧。
国欢忐忑地看着她：&ldo;窝克，睡了……&rdo;他掰着手指头一个个数，&ldo;睡了这么多天了。
&rdo;最后他摊开两只手，比划了八个指头。
&ldo;是么？&rdo;她的声音很低，近乎只能比划口型而已，没想到国欢居然看得懂。
国欢点点头：&ldo;窝克，我阿玛又打我额涅了……&rdo;
她怜惜地看着国欢，想伸手抱抱他，可惜自己全身酸软得像是没有半根骨头一样，根本抬不起手来。
&ldo;也打了……打了另外一个额涅。
&rdo;国欢像是被闷坏了，居然滔滔不绝起来，他皱着一张小脸，很不开心地说，&ldo;我额涅骂她来着‐‐活该，让你学人穿衣打扮，你以为你是谁？穿上龙袍就像太子了吗？正主子过生日，你眼馋了，想往里头掺和，也不照镜子看看……&rdo;
国欢的声音陡然变得尖细，他那说话的腔调明显是学的噶禄代，李佳氏好笑又觉得可悲，难为一个四岁的孩子记性这般好，居然将大人的争吵记得一字不漏。
噶禄代也真是的，与哈宜呼吵架也不知道避开些孩子。
&ldo;乖……&rdo;她张嘴，&ldo;都不是好话，不要记心上，忘了……咳咳。
&rdo;
第十四章慧极必伤（5）
国欢歪着头，似懂非懂，抿着唇过了好一会儿，终是按捺不住地问：&ldo;我额涅说，窝克以后比她还惨……这话是什么意思？&rdo;
她弱弱地一笑，觉得噶禄代真是嘴碎的够可以的，在一个小孩子跟前居然什么都敢胡说，真以为国欢年幼，便什么都懂吗？
&ldo;国欢是好孩子……&rdo;她轻轻地吐气。
国欢腼腆地笑了：&ldo;是，哥哥和岳托他们都出去玩了，额涅让我待在屋里不要动，我很乖，我听话。
可是额涅还是不开心，她今天来窝克家，和萨茵窝克说了些话，然后萨茵窝克就哭了……窝克你刚才也哭了，是我额涅也跟你说了那些话吗？你难过了？窝克……你不要哭。
&rdo;冰凉的小手再次抚摩上她的脸颊，&ldo;不要哭……窝克，你不要哭……&rdo;
眼泪止不住地滑落，她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对面。
国欢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阳光暖暖得洒在新糊的窗纸上：&ldo;窝克要开窗户吗？&rdo;
她摇了摇头。
隔着薄薄的一扇窗，也许屋外的噶禄代自己都没注意到嗓门有多响亮。
苏宜尔哈已经在啜泣：&ldo;不会的……不会的！
&rdo;她的声音颤抖零碎，也不知道是伤心的还是愤怒的。
噶禄代尖叫着：&ldo;我都说了几十遍了，你们怎么还当是做梦呢？今天衙门大殿上，贝勒爷亲口允下的，以后他百年归老后，内栅的妻妾都归二阿哥所有！
&rdo;
&ldo;所有的？&rdo;苏宜尔哈还是不敢相信。
&ldo;是，就是那个贱人，那个贱人也在！
&rdo;
萨茵喃喃的：&ldo;阿巴亥……阿巴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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