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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会儿，朱淼才将右眼皮掀开一条缝：&ldo;吃饭了?&rdo;
褚师瑜摇头，抬手指指棚顶：&ldo;那东西又来了。
&rdo;
朱淼闭上眼，翻身背对褚师瑜，意兴阑珊地咕哝：&ldo;你个毛都没长齐的熊孩子，别老想着搞事情。
&rdo;
褚师瑜嘴角抽搐，无声顶嘴：&ldo;你这天天三个饱三个倒，睡觉赶超常人清醒时间的猪精，又比我多吃几年米?&rdo;再一次由衷感叹，&ldo;人呐，当真不能貌相!&rdo;
回想初相见，朱淼手执一把桃木剑，迎风立在绵亘数十里的山中最突出的那座石砬子上，白袍飘飘，玉貌冰姿，直叫褚师瑜看直了眼，默默吞咽下一口口水：&ldo;诶，果然是神仙?&rdo;
不过这神仙是住在深山参地还林后，腾出来的简易砖瓦房里，虽然居住环境够糙，但还是在屋里那把破藤椅上正襟危坐，受了他的拜师茶。
茶喝完，二人正式结为师徒，送他上山的二舅姥爷又寒暄几句就走人了。
二舅姥爷前脚刚出门，朱淼后脚就脱衣服，边脱便说：&ldo;听说你厨艺不错?&rdo;
搞不清状况的他一愣，抿抿嘴：&ldo;还行……吧。
&rdo;
朱淼把脱下来的白袍递给他：&ldo;这是我们的门面，好好收着。
&rdo;伸手从钉在墙上的折叠菱形衣架上摘下一件黄黑相间的冲锋衣穿上，&ldo;厨房缸里有米、桶里有面、纸壳箱里有鸡蛋，房东头井里还镇着一块猪肉，青菜可以下山跟邻居要。
&rdo;想了想，又补上一句，&ldo;嘴甜点。
&rdo;
&ldo;……&rdo;看着换装完毕的朱淼，他心里琢磨，这就是所谓的大隐隐于市，师父准备出门去送外卖了?
结果朱淼打了个哈欠：&ldo;柴火垛在井那边，回头抱一捆给我烧烧炕。
&rdo;伸手轻捶自己的小蛮腰，&ldo;毕竟不是当初岁数小火力旺，睡冰窟窿都不觉得咋样的好时候了……&rdo;啧了一声，&ldo;这么大把年纪的人，还是觉得热炕头舒服。
&rdo;说完把兜帽一掀，往炕上一歪，捞过放在窗台上封面标注&ldo;第6版&rdo;的《现代汉语词典》充当枕头，两手交叠在胸前‐‐闭眼，睡觉。
&ldo;诶?&rdo;面对那张至多不过二十五六岁的脸，他满脑子黑人问号：&ldo;这么大把年纪的人?&rdo;
眨个眼的工夫，再看他那新上任的师父，面容平静，呼吸均匀，已经迷糊过去，倒是叫他羡慕：&ldo;睡眠质量真好。
&rdo;心说师父大概是出什么任务累坏了，所以大白天在家补觉。
他乖乖叠好白袍，放到贴墙站的老式立柜里，从自己背来的旅行包中翻出干活的衣服换上，开始抱柴烧炕，淘米做饭，掂量炒菜……用有限的食材做好四菜一汤，已经快十二点了，敬小慎微地叫师父起来吃饭。
师徒二人坐下来开动，彼此还不熟，他没好意思直接问味道如何，但通过表情可以确定朱淼对他的手艺很满意，放心之后，感觉气氛有点闷，忍不住想要说点什么，眼角余光瞥见墙角已经入鞘的桃木剑，剑鞘貌似也是桃木打造，通体雕刻繁复花纹，剑柄顶端还缀着长长的红流苏剑穗，瞧着厚重感十足，他灵光一闪，找到话题：&ldo;呃，那把剑是师父的法器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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