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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家几代单传,到了殷奇头上,家中三女一子,只指望殷平来继灯火,平日对他宠溺有加,恨不得捧到天上去,又仗着当年对为云晋言立功,自觉有皇上撑腰,殷平必定一生富贵无忧,哪知道进宫吃了一次晚宴便丢了整条性命,连个尸身都是惨不忍睹。
他与郑颖无太大交情,更不用说殷平了,可他身上偏偏搜出用金丝线绣有&ldo;郑&rdo;字的手帕,金黄色,不是普通人家可以随便用上的,更何况那金丝线是今年皇上御赐郑家,只有丞相府可以寻得。
郑颖好男色,满朝皆知,说不定那夜借酒对殷平意图不轨,未能得逞便将他那可怜的儿子推入湖中。
宫中流言皆是如此,殷奇对此更是深信不疑,在他看来,顾将军为人沉稳,忠心耿耿,若要陷害郑颖,机会多的是,为何偏偏盯上他的儿子?可皇上对此事很是淡漠,任由朝廷奏折一本接一本,郑顾二家互相指证,甚至有从中调和小事化无之意。
想到这里,殷奇心中悲痛转为悲愤,再磕一头大声道:&ldo;皇上,当年皇上允诺微臣,保微臣全家无忧,富贵荣华,可是如今……&rdo;
&ldo;殷御医对当年的事情,记忆犹新啊……&rdo;云晋言在此时突然抬头,轻笑着打断殷奇的话,笑意并未入眼,眼中那一团浓黑看不出情绪,深不可测。
殷奇心中一抖,壮着胆子道:&ldo;皇上,微臣只求皇上为吾儿主持公道,吾儿不可死得不明不白啊!&rdo;
&ldo;若说死得不明不白,这世上死得不明不白的人,多了去了。
&rdo;云晋言又是一声轻笑,看着殷奇道:&ldo;殷御医应该比朕更清楚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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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奇语噎,皇上说这话是何意?
&ldo;当年之事,殷御医若是无法忘怀,朕不介意用另一种方式让你记不起来,反正你家公子一个人孤单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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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晋言这句话,前面还轻声细语,最后一句,音调突地转冷,让殷奇的身子跟着打了个寒颤,他所了解的皇上,一向温和谦逊,没有帝王霸气,极好说话,刚刚那副阴冷语气,着实让他心下渗了渗,皇上毕竟是皇上,若要他死,不费吹灰之力,刚刚的悲愤瞬间化作恐惧,忙磕头道:&ldo;微臣失言,微臣失言,请皇上恕罪!&rdo;
&ldo;朕以为,殷御医是明理之人,什么该忘了,什么该记得,什么该追究,什么该放手,应该是清楚得很。
&rdo;云晋言又恢复和声和气的模样,笑道:&ldo;殷御医,朕的以为,可是对的?&rdo;
&ldo;是是,微臣一时糊涂!容微臣回府,立刻掩尸下葬!&rdo;殷奇虽未做过大学问,云晋言话中威胁十足的意思还是能听出几分,这位皇帝怒起来,狠起来,他是亲眼见过的,不敢多语,磕头请旨退下。
云晋言正欲开口准退,突地想起什么,抬头道:&ldo;殷御医痛失爱子,身上的病,怕是一时半会无法痊愈,休息些时日再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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