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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说了那几个字后，秦彦昭便摇了摇头，宽和地道：&ldo;罢了，一时间也说不清，待有时间我再教六妹妹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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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真的么？&rdo;秦素立刻接口问道，面上含着一丝惊喜。
她这话接得极快，秦彦昭一时间倒愣住了。
见他未曾回话，秦素紧接着又追问道：&ldo;二兄真的愿意教我么？&rdo;不放心似的语气，一面说着，一面便睁大眼睛看着秦彦昭，全然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
秦彦昭一展衣袖，语声温润地道：&ldo;二兄一言九鼎，怎会骗你？六妹妹只管来寻我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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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素面上立时涌出恰到好处的惊喜神情，转向太夫人问：&ldo;太祖母，我可以去向二兄讨教么？&rdo;
太夫人眸光淡然，停在秦素的身上，并未急着说话。
秦素原本也并不需她回答。
惊喜地问过之后，她蓦地像是想起了什么，一下子又沮丧了起来，垂首道：&ldo;我一时忘了，二兄如今正住在棚屋之中，那里头又冷，二兄连榻都不能睡，唯有糙席而已，肯定是休息不好的。
我若去了，岂不是令二兄更辛苦了么？&rdo;说着便蹙起了眉，一脸愀然。
第56章金戈声
百日卒哭之前，孝子的棚屋仅内壁可涂上泥用以挡风，然一应坐卧用具却仍是只有糙席麻被，此乃秦彦昭该守的礼制。
秦素此时特意点了出来，任谁听着都是在为他着想。
可不知何故，听了秦素的话，秦彦昭的神色竟有片刻的不自然。
他将脸向旁边侧了侧，有意无意地躲开了秦素的视线。
秦彦昭神情中明显的躲闪与逃避，令始终淡然视之的太夫人的面色，有了一丝极微的变化。
她不动声色地转过视线，看向了坐在下首的钟氏。
钟氏的面色一如平常，只微微挪动了一下身子，像是坐得有些不舒服。
这个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令太夫人的眼神再度微变，旋即又归于黯然。
她无声地叹了口气，再度看向秦彦昭，眸中隐了一丝极淡的失望。
秦素仍是一脸的怏怏，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ldo;……这几日天气寒冷，二兄需多多保重身体，夜里要多加几床麻被，糙席也需多垫几层。
莫要受寒。
阿素不好去打搅你，待百日之后再登门求教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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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字句句仍是点在斩衰礼制上。
秦彦昭身上那种朝阳般的神采，在那一刻，像是有些黯淡了下去。
他不自然地转开视线，胡乱地点头道：&ldo;唔，我知晓了，六妹妹也要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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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素冷眼瞧着，心中又是一哂。
她这位二兄实在太缺历练了，这一番言语动作下来，就算是旁人一开始不曾留意，此时亦应发现了他的变化。
钟氏抬起手来，拂了拂发鬓。
秦素远远地看着她。
原应是闲适优雅的动作，秦素却从她的身上看出了一丝气恼。
高老夫人猛地回首，冷电般的目光向秦素身上一转。
秦素适时地垂下了头，将自己面上的不屑也隐了去。
西院的两位夫人，着实糊涂。
孝之一事，莫说是士族子弟，便是尊贵如皇族，亦是小心不敢触碰的禁地，但凡稍有逾制，便必为千夫所指，受天下人鄙夷。
秦彦昭肯定是逾制了，而他逾制的根源，说不得便是拜这两位夫人所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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